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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她要百分之百的爱（第2页）

许月薇环抱着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脚下踩着她新买的毛地毯，仔细闻还有没散干净的甲醛味。

空气中还有病毒在飘荡，她白天的人格一定不会将自己置于这种不安全的环境下，可夜晚总引诱人走向错误的分支。

“既然你都听录音了，我也没什麽好瞒你的了，你有什麽想问的就问吧。”

羽绒服发出窸窣声，江时砚撑着沙发坐起来，额前碎发凌乱，眼中涌着失序的潮。

可潮起又落，他单手抓着头发，垂头，眼仁上翻而盯住她：“……要是我一直在你身边就好了。”

他弯着身，许月薇擡手就能摸到他发顶，她好想拨弄一番，可她没有那麽做。

她摇头：“别说这种假如的话。”

“……我以前，对你来说，是’危险’吧？”江时砚从沙发滑落到她旁边，“所以你一直瞒着家里跟我交往。”

许月薇跟他并肩坐着，点点头：“可惜还是没瞒住。”

她大二那年暑假，表妹齐书妍要升高三，也想考雾大，想找她义务辅导功课。

许月薇没时间，有也懒得浪费在这种事上，正好有个室友在机构做辅导兼职，就给她俩牵了个线，以低于市场的友情价建立了一对一教学关系。

结果忘了这样一加好友，齐书妍就能看到室友在她朋友圈底下的评论了。

比如她发的一张在景点门口比耶的游客照下，室友说：【一看就是直男拍的，又抛下姐妹跟男人出去玩了？（鄙夷）】

许月薇回了个吐舌头的俏皮表情。

她还发过一张夜月的照片，室友评论：【而此时517全体正在与蟑螂斗智斗勇，你个重色轻友夜不归宿的叛徒（再见）】

这些蛛丝马迹在一次齐书妍点进她朋友圈之後，光速传进了叶婉枝的耳朵里。

如果只是交了男友说不定尚有馀地，可校外同居让她直接被判了死刑。

“我爸妈都很生气，他们觉得把我养废了。”许月薇放松身体往下滑，後颈靠在沙发沿上，闭着眼仰起头，“很搞笑吧，两个都离婚了的人，因为我又统一了战线。”

江时砚想问後来呢，可又不忍听，攥着拳沉默着，眼神空洞地定在地毯的一根瑕疵的长毛上。

“但是他们生气的点不太一样，我妈妈是因为……她就是在大学时怀上我的。我爸的话，我那时候才知道他原来这麽传统，这麽父权，他觉得我……”

搁在膝头上的手背忽然被温热覆盖，许月薇没睁眼，感到他的手僵硬地揉了揉她的。

“我明白了。”你不用说。

“他们想让我走上‘正轨’。我同意了。”

她感觉到手背上的力量更往下压，曲起食指翘了翘他：“对不起啊，我以为这是安全牌。我想先稳住他们，让他们相信我们已经分手了，之後总有周旋的馀地。”

“……这不叫同意。”江时砚按住她躁动的食指，偏冷和偏热的体温在此处融合出了灼烫的感觉，他纠正她，“这叫服从。”

许月薇直起脖子扭向他：“你知道你在质疑语文老师的用词吗？”

江时砚挑眉：“语文老师？你吗？”

她点头：“大学毕业後我第一份工作做得不开心，边干边把能考的证都考了，後来正好看到一家新建的私立小学招聘，我就去试了试。那时候就业还不太卷，也感谢雾大的名声，很幸运就进去了。”

“叫什麽名字？”江时砚掏出来手机。

“华伊双语。”

许月薇偏过头来一起看屏幕，发顶柔软的发丝蹭到了男人的耳垂，她恍若未觉，但江时砚拇指顿了一下：“哪两个字？”

搜出来，从这里过去地铁直达。

江时砚说：“我们就去这里吧。”

在许月薇不解的眼神下，他指了指大门：“既然不想睡，今晚你真就打算等着‘危险’上门吗？跨年夜的运气会影响下一整年的。”

“可屋子里是安全的。”

“安全的不是我吗？”江时砚站起来，披上羽绒服，“现在安全要出门了，你要留下，还是跟着我？”

*

几分钟後，许月薇转着钥匙锁门，江时砚开手电筒照着墙，光束下，开锁小广告贴在春联旁，真有点像个蹲守的窃贼，蓄意盗走喜气。

他去抠边角，可指甲盖太短，没成功，另一只手手腕一转照亮她的手：“你不是留指甲吗？你来试试。”

许月薇收起钥匙，五指向手心一弯：“我也刚剪。”

“你不是弹琴要留一点吗？”

夜深了，不是所有人都会在元旦这天熬夜，于是他们没喊亮楼道灯，说话也压低音量，像两只窃窃私语的小动物。

许月薇把羽绒服拉链拉到顶，嘴唇埋在领子里：“琴还没邮过来，就先剪了。”

江时砚看了她一眼，没说什麽，关了手电筒。

刚才补过觉，他们都不太困，换上了普通蓝色口罩，融入不算挤也不算空的车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