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惟年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慢条斯理地准备好了咖啡。
江时砚谢绝了。
“江先生昨晚没睡好?”杯底轻轻磕在杯托上,周惟年饶有兴致地看向他。
江时砚打量了眼他的穿着,若有深意地弯弯唇角:“是啊,这不是遇到事了麽。”
周惟年镜片後的眼仁动了动,笑意似有若无:“孟姣给你添麻烦了。”
“合作而已,谈不上麻烦,言重了。”
江时砚拿起桌上的文件,“那这个我就撕了。”
“请便。”
当初与孟姣达成的协议并不是口头支票,他们拟了份合同,一人拿一份,现在两份都被撕毁了。
周惟年吹了吹咖啡:“我有些好奇,所谓合作,你又得了多少利润呢?”
江时砚把桌上一条条的废纸拢起来,攥成一团,盘成个球状在手里把玩着:
“我本来以为很大,起码能值回本。”
他不否认,最初的最初,是较着劲的。
只想着,不能输给前任,他也要有新欢才平衡。
而利润就是,她哭了,两次。
短暂沉默後,江时砚对上周惟年探究中带有一丝戒备的视线,扬起个释怀的笑:
“但我好像连本带利地赔了。”
周惟年尚未说什麽,江时砚的手机切进来一条电话,他打了个手势,走去房间外接起。
“张婶。”
“江先生,很抱歉,人我没替您看住。”
江时砚倒不惊讶:“什麽时候跑的?吃饭了吗?”
张婶:“没有……”
“……”对着长辈,江时砚不好说什麽,却仍有些埋怨,“您是不是把东西交给她了?”
说起这个,张婶忽然提高了嗓门:“您还问我?我要早知道那是人家长辈的遗物,肯定不会答应您的。”
江时砚眉梢轻挑,唇瓣惊讶地微微分开一条缝。
原来是这麽个来历,倒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您怎麽能这麽要挟人呢。”
张婶声音一沉,“哎,叫我也想起来我老娘……”
江时砚请过的几位家政阿姨中,张婶是最有趣的一位,于是他跟她签了长期合同。
他家里空荡,张婶为这个空间带来的不只有整洁,她会在做饭时冷不丁唱一句黄梅戏,端菜上桌时请他评价,江时砚笑笑说这个他不是专业的,张婶就会说,“哎呀您就夸我一句怎麽了”。
就知道她不靠谱。
江时砚无奈道:“我哪有那麽坏,拖到我回家,当然就还给她了。”
“那她都要报警了,我丶我没法不放人啊。她给一个朋友发了微信定位,还给她发语音说什麽,要是她十分钟之内没再联系,就帮她报警。我也不是没劝,但她说反正有困扰的是您,不是她。”
张婶嘀咕了一句,“她和您某种程度上,很像呢……”
江时砚的脑海里,莫名浮现了一只啃咬笼子铁丝试图逃跑的兔子。
她这才有了一丝过去的影子。
这麽多年,还是只有他才能挑拨得动,她这样剧烈的反应。
江时砚忍耐着急切想要见她的心情,躁动不安的心绪化为唇角的一弯笑。
“对了,她说她也给您藏了东西,在沙发下面,我忍不住给掏出来了……”
张婶的声音发生畸变:“怎麽是一盒计生用品啊?!”
闻言,江时砚眼皮上撩,眼仁微动,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说您看到这个,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张婶又尴尬又很想八卦,“什麽意思啊?你们到底是什麽关系啊?”
再次面对这个问题,江时砚说:
“她是我不想放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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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爱恨交织的话,她逃他追的展开[垂耳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