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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阴差阳错（第4页）

关于t这件事最後的记忆，是大片的光晕铺展在斑驳灰旧的楼墙上，和少年略显急促拘谨的背影。

这要怎麽跟外人解释呢？

所以，当时她没有跟孟姣多说什麽，那些片刻只有她知道，只有她记得。

她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私心。

许月薇环抱着双腿，额头顶在膝盖上，回忆纷至沓来，她强迫自己只咀嚼美好的残片，将它们一层一层的，压在潘多拉魔盒的盖子上，封死。

身体无意识放软，躺下，回忆和梦境的界限也渐渐浑浊不清。

她翻了个身，枕巾蹭上了一道浅浅的水痕，终于陷入宁静。

*

时间缓流而过，慢吞吞地进入了十二月份。

最後一个月，代表着一年的终结，许月薇总会拿出一月的劲头对待十二月，好像只要虎头虎尾，中间懒惰的“蛇身”就能一笔勾销。

手替的工资结清之後，江时砚和他身边的人再也没有闯入她的生活。

他一定对她很失望吧。

这样想着，许月薇反而舒了口气。

他们就应该是到此为止的结局。

这些日子许月薇除了去咖啡店帮工就是练琴，狠狠更新了三条视频，反响不算好也不算坏，她不大在乎，只是想让自己彻底忙起来。

忙起来，就会很少想起他。

很少，反面的意思是，还是会。

灯光光怪陆离的KTV包厢里，清冷的女声淡淡唱着：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屏幕上歌词的白字一点点被红色替代，许月薇静静坐在沙发上，有一瞬的动容。

可一到间奏，沙锤和铃鼓稀里哗啦的不规则噪音打碎了幻境，拉她回到嘈杂的现实。

“好好听啊，真是深藏不露啊小韩！”

宋瑾姝用话筒大声说。

小韩：“大家都说我说话和唱歌的声音差别蛮大，我也是服了。”

“闭嘴吧，快唱。”

小韩唱了下半段副歌，快到lalala的时候，打手势指挥她们接上。

宋瑾姝五音不全，跟她一起的时候无所谓地嚎，现在却露了怯，一把把话筒杵她跟前。

许月薇低头凑过去接了，唱到“想她”两个字，擡眼看见宋瑾姝泪眼汪汪。

当着别人的面，宋瑾姝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把手伸向桌上果盘：“给我递个橘子。”

守在果盘前啃冬枣的女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听到指示後，直接把果盘推了过去。

女生是新招的员工，也还在上大学，叫黎千意。

周煦请了一周假，说有事，也没说清到底什麽事，但宋瑾姝还是准假了。

她又考虑到许月薇也不可能一直待下去，于是重新把招聘海报贴出来了，上午贴，下午黎千意就来应聘了。

试了一天下来，黎千意又勤快又机灵，长得也跟名字反差很强，圆眼睛大卧蚕，笑起来左边的脸上还有酒窝，过于甜美而让宋瑾姝忘记了对帅哥的执念。

按照惯例，迎新会由新人提议，黎千意选了嗨唱。

她和小韩都是麦霸，两人轮流点歌，都唱累了，就撺掇宋瑾姝和许月薇唱。

宋瑾姝不想独唱，许月薇点了首她们都会的舒缓的老歌，两人一起唱。

一首歌还没唱一半，身後忽然爆发出一声笑，宋瑾姝像被人戳了脊梁骨，转身喊：“笑什麽笑！”

黎千意双手捂着嘴，冲她们直眨眼睛，小韩顺手按了暂停，伴奏止息，她笑得不行：“千意问我，你俩是不是一对儿。”

许月薇：“……”

宋瑾姝也笑了：“是弯的就好了，就不用吃男人的苦了。”

黎千意：“不好意思……”

唱了快两个小时，都不如这一两句话的破冰效果好。

话筒关了放在桌上，她们套上一次性手套围在一起吃水果，顺着这个话题就唠了起来。

或许是唯一的男性周煦不在，小韩才难得主动提了自己的私事，许月薇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小韩不是本地人，她被家里逼婚，迫不得已出走，跟宋瑾姝是在网上认识的。

小韩：“别碰男的。”

宋瑾姝：“太绝对了吧？不过千意还这麽小，别看别人都谈恋爱就去谈，太年轻了容易吃亏。”

黎千意乖巧点头，眼里流光溢彩的，像只小狐狸，她转头看向许月薇，似乎在等她的忠告。

许月薇看着她的眼睛，那麽明亮，那麽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