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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令人上瘾的丶失控的味道（第2页）

眼下她最想做的，就是确认那件事。

“你……”

可只发出一个字节，她就愣住了。

室内空调尚未开啓，室温不高，被江时砚放在一旁的水杯上方冒着氤氲热气。

那只陶艺杯十分眼熟，是她以前做给他的，一个不算礼物的礼物。

做陶艺的那天他们吵架了，时过经年，早不记得什麽原因，只记得她当时起了坏心，故意把这只杯子整个全涂黑，让人産生不了一点用它喝水的欲望。

送进炉子烤制前，她又有些心软，就画了几朵白云上去，结果效果更诡异了。

但江时砚还挺喜欢，用这个黑杯子盛可乐，还拍照发她：【看见没，一只黑猫正窝在里面打呼噜。咕噜咕噜。】

可乐表面浮起细小的气泡，把她心里的气都抵消了。

她回：【那它睡得很香啦。】

江时砚：【对啊，那这只小猫要不要跟它学习，今晚早点睡？】

彼时他们用了一对卡通猫咪的情侣头像，说话都像小动物般黏糊。

许月薇盯着那个杯子看，不用喝蜂蜜水，酒就全醒了。

这样奇特的杯子，不管是谁看见了，总要问一问来历的。江时砚又不喜欢撒谎，如果下一任问起，她相信他会如实告知。

那麽如果他有了新女友，这只杯子还在被使用的概率会很低。

“你和孟姣是不是真的在一起”这个问题，像一个只有顶尖部分扎入的钉子，在车上的时候被他锤了一下，踏入他房门的时候又是一下，最後一下就是这只马克杯。

夯实了，答案是否定的。

许月薇指尖插在发缝里捋了把头发，嘴唇亲吻膝盖，像一把锁一样把自己扣起来了。

她想大喊一声，或者猛咳嗽一阵，或者摔掉那只杯子，或者立刻拒收掉载着企鹅涂鸦的快递……

好痛苦。

痛苦于在痛苦中萌芽的一丝幸福。

她在庆幸吗？她有什麽资格。

她幻想自己是一只棉花娃娃，可以剖开肚子把棉花都掏出来换进去新的，这样就成为一个新的丶跟过去没有瓜葛的人了。

指腹用力扒住头皮，她的眼眶酸得厉害，好像这样就能把不适全都按回去。

许久，她听见勺子轻轻撞击陶瓷的声音，配合着有节奏的吹气声，不难想象，他正在为她吹凉那杯水。

江时砚的一口气吹得很长，他肺活量一向很好，她深有体会。

时间也仿佛正被他拉长着。

“温度应该可以了。”

下一秒，她感到一个温热的丶硬质的物体碰上她手背，是马克杯。

许月薇努力放松着身体，下颌渐渐远离脖颈，她慢慢擡头看他，双眼憔悴而迷茫。

江时砚举着杯子的手本来悬在空中，在对上视线的一刻，又缓缓降落回旁边的桌面上。

砰的一声，如拍卖槌落下第一声。

男人微微拧眉，单手捧住她脸颊，温热的触感让人无处可逃。

“这里很安全。”

“……我知道。”

“那你为什麽哭了？”

许月薇擡手摸脸，扯了一下脸皮，眼里兜着的泪顺着卧蚕滚了下来。

这根本不算哭，只是流泪而已。

“害怕跟我出轨？”

他又问，得寸进尺地低垂着脑袋贴过来，额头将要碰到她的时候，又停下。

额前的发丝若有若无地相触，模拟着他们的呼吸。

拍卖槌的第二声迟迟落不下。

许月薇想往後靠，缩进沙发里，可他托着她脸颊的手放肆游离，手指插进了她发丝里，在脑後长成枝繁叶茂的树根，紧箍住了她。

许月薇只有垂眸不看他，才能掩饰眼中的慌乱。

她这条游鱼游累了，躲在珊瑚丛中短暂休憩时，珊瑚卸下僞装，原来是条八爪鱼，四面八方围成网。

唯有脚下这一小方空间……

也有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