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烧了。
小脸烧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浑身滚烫,蜷在儿童床角落。嘴里不停呢喃:爹地,我要爹地。
燕婉心口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湿毛巾换了一条又一条,体温计的红色水银柱始终居高不下。
凌晨三点,孩子突然惊醒。大眼睛水汪汪地望着她:妈咪,你哭了?
她慌忙擦泪:没有,沙子进眼睛了。
安安伸出滚烫的小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妈咪,我只要你开心。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她隐忍多时的泪闸。
泪水汹涌而出,她紧紧抱住儿子:宝贝,妈咪有你就够了。
天蒙蒙亮时,高烧终于退了。
安安窝在她怀里,声音细细软软:妈咪,我们不要爹地了吗?
燕婉喉头紧:安安想要爹地吗?
孩子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把脸埋进她胸口:我只要妈咪开心。
手机在床头柜震动,屏幕上显示傅怀瑾的名字。
她直接挂断。
电话又响,她又挂。
第三次,她索性关了机。
安安睡着了,小手还紧紧抓着她的衣角。
她凝视儿子熟睡的小脸,心里五味杂陈。想起刚才孩子烧得迷迷糊糊还在喊爹地,想起傅怀瑾那张令她心碎的脸,想起这五年来独自带娃的辛酸。
门铃响了。
透过猫眼,傅怀瑾站在门外,满脸焦急。
她不开门。
婉婉,安安怎么样了?我听说他烧了!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她熟悉的担忧。
她靠在门上,一言不。
我知道你恨我,但让我看看孩子,就一眼。
安安被吵醒了,揉着眼睛问:妈咪,是爹地吗?
她咬紧嘴唇。
我想见爹地。孩子小声说。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傅怀瑾冲进来,直奔儿童床。
安安!他的声音在抖。
他摸着孩子的额头,检查体温,动作熟练得令她惊讶。
吃过药了吗?医生怎么说?一连串的问题透着真心的着急。
安安看见爹地,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爹地,你又要走了吗?
傅怀瑾愣住了,看向燕婉。
她别过脸去。
爹地不走。他轻声说,爹地陪你。
厨房里,燕婉在热粥。
傅怀瑾跟进来:需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