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你要干嘛?你过几天不是要考试吗?”江湄应该是在吃午饭,有些悠闲地开口。
“我有事,求你了姐,现在就请好吗?”江沚跑得有些气喘吁吁,也忘记说要请多久,撂下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江沚现在还没有假条根本出不去,他也就没有往学校校门跑,而是往学校靠後门那边跑去,走进一片围墙前的小树林。
之前吕秋跟他说过一个秘密,说这边围墙前有一棵歪脖子树很适合借力,可以在逃课的时候爬出学校。
但江沚包括吕秋自己都不是那种会逃课的人,没来实践过,但现在他却只能寄托于这个所谓的“秘密”了。
走进那片稀疏的树林,江沚来到围墙前,谢天谢地,找了一下就看到了那棵歪脖子树,粗大的树干歪曲,刚好横在围墙前,像个阶梯。
江沚心里说着老天保佑,甩了甩双手,就爬上了那根歪曲的树干。
虽然有一节树干借力,不过距离围墙顶端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江沚的身体素质还是那样,两手抓住围墙顶端突起的砖头,手臂的青筋绷起,施加力气擡脚跨了上去。
好不容易上到围墙顶,加上刚才跑了好久,江沚有些喘不上气来。
坐在上面缓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拾了一点力气。
海大附中的围墙有三米多,虽然爬上来是有一段借力的树干,但下去的路却没有任何缓冲点。
看着那高度,江沚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後他才找好角度才往下跳。
到底还是太高了,江沚落地的时候没站稳,还是跌倒了在地,不过他用手撑住了,所以除了掌心磨破了一些,膝盖刮蹭到了地面突起的砖块也没别的事。
他站起来拍了拍手,没怎麽理会那些伤口就往家里赶。
海大附中的校服只要求穿上衣,今天体育课江沚穿的是自己的短裤,他为了盖住膝盖的伤口,回到家里用最快速度换了套衣服,套了条宽松长裤。
拿上身份证丶充电器这些必需品和一套衣服,他背上一个书包就打了个车去了机场。
期间江湄又打了几个电话过来,江沚没都接,因为他知道这样的话江湄肯定会迫于无奈地帮他把假请好。
五点半飞机准时起飞,落地宁城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八点钟了。
现在不是什麽旅游季,刚才江沚那一班飞机上人就很少,机场大厅十分冷清。
江沚站在机场大厅,才反应过来自己只知道乔新月在宁城,并不知道对方在哪个医院。
犹豫了一下,他才给乔新月打了个电话过去,对方这次倒是很快就接了,声音依旧带着疲惫。
江沚接通就问道:“乔哥,你在那个医院。”
“江沚?”乔新月也不是个蠢的,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意识到江沚要干嘛,音量都擡高了一点:“你想干嘛,你别冲动。”
“是市中心医院吗?”江沚刚才搜索了一下宁城的医院,就直接说了一个最有可能的答案。
那边乔新月听到就沉默了,江沚也知道自己猜对了。
“现在很晚了。”乔新月沉默了几秒钟才再次开口。
“我知道。”江沚低下头重重眨了眨眼睛,他现在不想给乔新月带来困扰,却也不忍心让对方一个人面对这些。
“但是我已经到了,准备去到医院了。”他补充道。
乔新月听到这话,像是有些无奈地开口,可他的声音却依旧沙哑:“好,我等你。”
宁城的机场在郊区,离市区很远,等江沚折腾一通来到市中心医院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十点了,医院也十分冷清。
他按照乔新月给的地址往住院楼走去,刚进到走到住院楼前,就见到了蹲在门口阶梯上的乔新月。
对方比江沚预想的还要憔悴一些,面容在路边冷色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瞳孔和眼尾都泛着未散的红意。
“乔哥。”江沚快步走了过去。
“你啊。”乔新月闻声站起身来,却还是忍不住道:“我不是让你不要来吗?”
“我请假了。”江沚说着,上前一步直接就抱住了乔新月,想把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对方,乔新月被抱住後身子僵了一下,才慢半拍子动了动胳膊,拥住了江沚的身体。
“没事的,乔哥。”江沚感受到乔新月逐渐放松的身体和抵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
乔新月没有说话,但江沚却感受到了他炽热且带着颤抖的鼻息。
过了好久,乔新月才直起身来,眼尾发红,有些勉强地对江沚笑了笑:“累了吧,坐了那麽久飞机来。”
江沚摇了摇头:“还好。”再累也没有你累吧。
“我昨天到现在都没洗澡,刚才抱着我不臭吗。”乔新月继续说。
“没有,还是你以前的味道。”江沚实话实说。
听到这话,乔新月又指了指自己嘴下冒出的一点胡茬,依旧像平常一样开玩笑地说:“我现在是不是特滑稽,长着胡子,像斗地主里面的农民。”
但江沚却没有笑,只是垂下眸子再次摇了摇头:“一点都不好笑。”
“那怎麽办呢?”乔新月像是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乔哥现在都逗不了你开心了。”
江沚看着乔新月,鼻尖的酸涩攀升,仿佛漫上了眼眶,他抹了抹眼角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