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次上来的时候也是去山顶,怎麽没有见到?”江湄问道。
乔新月听到他的话有些惊讶,但还没回答江沚就先开口了:“我天,你上次春节时来的,才二月出头,人家四月到六月才开花,你能见到个锤子。”就算见到了,江湄大概也会以为是什麽野灌木丛。
江湄撇了撇嘴,又看向山道延伸的那一边:“那边是什麽?我之前好像没来过。”
之前没修山道之前,双栖山只有当地人走出来那些四通八达的小路,最主要一条是通向双栖山山顶的,江湄之前爬山就是去的山顶。
“一间小寺庙。”江沚擡起眸子望向不远处的双栖寺:“我在那个寺里为谭深供了一盏灯。”
江湄闻言眼睛微微眯了眯,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
“你们要过去吗?我刚好想回寺里重新供一盏。”江沚说道,他上次和乔新月在这供过一次後,就没再找到过机会回来。
“我就不过去了。”却不想江湄拒绝了。
乔新月想了想也说:“我在这等你吧。”
见两人都表态了,江沚自己前去双栖寺,剩下两人半熟不熟地,气氛颇有些尴尬。
“没想到你也住在南巷这里。”江湄先开腔了。
乔新月微笑着礼貌回答:“我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江湄有些若有所思,但这时她的手机却响了,是她闺蜜给她打来了电话。
这也让她心松了松,不用再面对这尴尬的场面,乔新月说了声她就去到旁边接电话了。
另一边,江沚进到那个寺庙,但这次却没遇到上次见到的那个僧人,是另一个约莫六十岁丶看起来沉静老练僧人在坐在门口的石阶上乘凉。
听江沚说了来意,他就站起身来掀开了主殿的暖帘走了进去。
江沚跟着走了进去,流程跟上次乔新月教他的一样,他跟着对方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
但这次那个僧人在他供灯的过程中一直跟在他的旁边念经,等江沚像上次那样把那张酥油灯压上红纸时,他注意到他上次见到的那个位置那两盏灯似乎刚换不久。
他隐约看到了被酥油灯压着的两张红纸上露出来的乔字,笔锋熟悉,也猜到了这是谁供的。
江湄被自己好闺蜜不分场合地拉着聊了好几分钟,江沚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正向他们走来时,才挂断电话。
她走回去的时候,注意到在原地倚着高大桃树的乔新月一直在望着向他们走来的江沚,目光柔和,嘴角还微微扬着笑意。
江湄愣了愣,但这时乔新月注意到了她的回来,偏头对她礼貌笑了笑。
她点头扯着唇角有点僵硬的笑了笑。
从双栖寺离开後,三人就想登上山顶看高山杜鹃。
石阶山道只开到山顶的一半就断了,他们只好顺着原来的旧山路走。
江湄已经换下了她的那身旗袍,但穿的是一双硬板鞋,走起来有一点吃力,但幸好双栖山的相对海拔不是很高,所以在江沚的扶助下最後到达目的地时到底还能撑住。
此时已经四点半过了,虽未及黄昏,但绵延的云层却也将日光遮住了。
那个山坡只有一个足球场那麽大,分布着好几大丛高山杜鹃,清一色的淡玫红色,与其他灌木杂草相糅杂,却依旧生命力旺盛,十分夺目。
江湄有点累,就没有上坡,打算休息一下,剩下两人则走了上去,凑近杜鹃花丛。
站在山坡上还可以望见下面的村子。江沚这也才意识到这里是双栖山的另一面,怪不得他们在下面没有见到过。
“这些都是野生的,原来整个山坡都是,但之前有人非法贩卖砍了好多。”乔新月开口:“不过现在管理好很多了。”
江沚本来举着相机正拍着照片,听到这话不自觉擡起头看向了乔新月,两人对视一笑,接着他继续拍照取景。
江沚站在花簇中,头发和衣角被山风吹起,瞳孔倒映着相机镜头里的光。
乔新月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江沚忙碌。
此时山风又起,也吹起了他的衣角,他的瞳孔里倒映的却是站在天光里的江沚。
风卷席着在山头里穿梭,吹得站在山坡下的江湄发丝翻飞,凌乱纠缠着。
她静静地看着山坡上的两人,伸出手把吹乱的头发理顺,但刚理好,又复而被吹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