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沚点了点头,这个男生的声音他听过还不止一遍,虽然MP4录的有轻微的失真,但他敢笃定肯定就是翟万恒的声音。
他胸腔剧烈跳动起来,接过乔新月递过来的鼠标又摁下播放键。
在那个男生话音落下後,江沚听见了谭深像是给自己打气的深呼吸:“你怎麽知道我不敢?”
那个男生在谭深话音刚落的瞬间就又开口了,语气带着戏谑:“我当然知道,谭深你知道吗,我从认识你哪一天就一直在看着你,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
“而且,我□□了吗,我不就是摸了你几下吗,就你那样子,我能忍住不干你你就要庆幸了。”
“你真恶心,翟万恒。”谭深说,声音带着颤动。
江沚听到这段话的时候愣住了,他没想到翟万恒竟然敢对江沚说出那麽恶俗的话,几乎让他血压迅速飙升。
“翟万恒。“他念出这个名字,几乎是咬牙切齿。
果然就是翟万恒。
怪不得谭深会排斥上学,怪不得他对他们班那群男生的明显厌恶,怪不得他清明会海大附中的时候翟万恒会找他打听谭深的事。
“他怎麽敢对谭深说出这些话。”江沚胸口因为呼吸太重而剧烈起伏着。
乔新月也有些震惊,他也没有想到翟万恒竟然会恶劣到这个地步。
但见到江沚这样子,他只能伸出双手轻轻把对方紧握着的那只手掰开了,一只手滑入他的指缝和他的手扣在一起,另一只手在他的手背拍了拍表示抚慰。
“没事,他会为自己这些行为付出代价的。”
江沚冷静下来,继续把那段录音後面和其他几段录音都听完了,但听完後他眼睛还是几乎气得发红。
第一段录音其实算还好的了,後面几段江沚几乎是深刻认识到了翟万恒这个人藏在正常表面下那极致的扭曲丶偏执与控制心理,还有那些恶心的浑话。
江沚拍了拍自己的脸,勉强压下自己的怒气,之後马上把录音发给了谭父谭母,说明了来源。
谭父谭母都是高学历,经验丰富,而且他们已经联系好了律师,有了证据,剩下的他们来处理确实是最好的。
但谭深会选择录下着几段录音,说明他肯定也是想过自救的,奈何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些勇气却被自己的父母硬生生揉碎丢掉了。
江沚目光暗了暗,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一直在一旁看着他忙活的乔新月却掰过他的肩:“别叹气了,你家有医药箱吗?”
江沚闻言下意识回答:“电视柜下面有,你怎麽了?”
“没事。”乔新月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到电视柜前,按照江沚说的取出医药箱。
回到江沚身边後,乔新月默默取出碘伏和棉签。
江沚看着乔新月,还有些疑惑,但紧接着,对方就半蹲下身握住了他的脚踝。
感受到对方掌心的凉意,江沚猛地一缩脚,却听到对方有些无奈的声音:“别动。”
江沚顺从地止住了动作,就见乔新月把他的裤脚折了一点上去,露出了脚踝,上边有一处一个硬币大小的刮蹭伤,伤口渗着血丝,还沾着一点碎沙。
他太专注于处理谭深的事了,当时没有注意到,现在才後知後觉地感受到了那细微的痛意。
乔新月眉头微微皱起,默默转头翻了翻医药箱,找出一个镊子,用酒精棉擦了擦,顺便也擦了擦自己的手,才再次握住江沚的脚。
他轻轻地用镊子把江沚伤口里的碎沙夹了出来,才换用两根棉签蘸上碘伏,小心地给伤口消毒。
江沚配合着擡起了脚,感受到碘伏带来的轻微刺痛,忍住没有再次缩脚,还有点庆幸自己因为刚才太急所以没有换拖鞋。
伤口消毒好後,江沚就想收回脚,乔新月依旧箍着他的脚踝示意却先别动。
“还有?”江沚疑惑,低头想看一下自己的伤口。
“自己哪里受伤了,心里没点数吗?”乔新月有些抱怨似地开口道,又翻了翻医药箱,找出一瓶云南白药。
江沚的裤子被对方往上撩到膝盖处,露出小腿那几乎有半个巴掌大小的淤青,白皙的皮肤衬得那片瘀伤十分狰狞。
江沚估摸着这是刚才翟万恒踢他那一脚,只不过这种伤口一般不进行按压都感受不到疼痛,他更加没注意到。
“江沚,你啊。”乔新月叹了口气,往那处淤青喷上云南白药,用掌根处轻轻揉动,促进吸收。
“……”江沚抿了下唇,不太敢讲话,只能任由乔新月给他处理。
揉了几分钟,乔新月才站起身来,问了厕所方位去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