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伤脑筋
天已经黑了,江沚进到院门,就见到了单独在门前等着他的江湄。
江湄依旧穿着今天那套衣服,见到江沚就问:“你去哪了?”
“这麽晚了外面风凉,你怎麽在这里等?”江沚说着,犹豫了一下才回答她的问题:“去乔新月家里。”话落就看到对方有些惊诧的神情。
江湄察觉到江沚现在状态明显好多了,几不可见地松了口气,才问道:“你……你把事情告诉他了?”
江沚觉得江湄的态度很奇怪:“简单说了一点。”
“那他有没有和你说什麽,或者坦白什麽?”江湄眉头紧皱。
江沚眼神先是一滞,紧接着像是明白了什麽似地化开了迷雾:“姐,你一直都知道?”
“他……跟你说了?”江湄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她当然能听到江沚的言外之意。
“他跟我说了。”江沚顿了一下轻轻说:“我也考虑好了。”
江湄瞳孔闪了一下,接着低下了头像是缓了一下才再次擡起头,回归了正题:“那你想好怎麽处理谭深那件事了吗?”
“嗯。”江沚点了点头:“先回一趟海市。”他至少要找到那个人是谁。
江湄听到这话,只缓慢地盛开一个浅浅的笑意说:“你能考虑好就行。”考虑好自己的感情,考虑好谭深的事。
他们定了第二天回海市的机票,谭父谭母被安顿在空房间休息一晚上。
江沚收拾行李时,拿起了来南江第一天他亲自放上书桌的相框,照片里两个男孩搭着肩膀笑着灿烂,身後远处是连绵的雪山。
那张照片还是江沚和谭深一起在贡嘎雪山前拍的,江沚头像那幅油画也是当时谭深画的。
因为父母的原因,谭很少有机会去外地旅游,初中毕业的假期也被安排了去上补习班,为高中打基础。
而当时江父江母工作忙完一个重要项目,调休刚好空出了好几天假期,打算去旅游,江沚当时铁了心要捎上谭深,就号召他们一四口人家和谭深父母掰扯了好久,才劝服他们允许谭深和他们一起去。
十天时间,在江沚的强制要求下,他们改变计划,去了好多个地方。
雪山是他们的最後一站,但当时江母和江湄没有跟来,她们留在市里等着,江父带着江沚和谭深租车自驾前往甘孜。
江沚依稀还记得,真正站在雪山前的时候,谭深眼睛红了,他当时说:“在这里生活应该会很自由吧,没有人打扰,不受任何束缚。”
江沚站在谭深身边,他知道自由是对方这几年来一直在追求的东西,但是他没有应和谭深的话,而是说这里不适合他。
雀儿不应该生活在笼子里,也不应该生活在高耸的雪山,它应该肆意地飞翔,从平原到山地,从农田到城市,只要有一个缝隙或有一棵灌木的地方,它就能栖息。
*
翌日一大早几人打车去了机场,江沚自觉地坐到副驾驶。
检票等待时,谭父谭母去上厕所,江湄和江沚在候机厅椅子上相互靠着各自玩手机。
“诶。”江湄有点无聊就唤了江沚一声,後者转过头:“干嘛?”
“你跟那谁说你今天要回海市了吗?”江湄问了这麽个问题。
“谁?”江沚正在翻自己和谭深的聊天记录,语气带着轻微的不耐。
江湄看江沚这样子,无语地啧了一声:“乔新月啊,你男朋友。”
江沚听到这话,手一抖,手机差点摔下来,转头瞪向他姐:“你在胡说八道什麽?”
江湄难得今天心情好了一点,勾了勾唇角说:“怎麽,他还没和你表白?你不是说你们昨天互诉心肠了吗?”
“话是这样说。”江沚急得有点话不过脑:“但男朋友什麽的,你不要乱讲。”
“不是男朋友是什麽,难不成是双向明恋对象,还是暧昧向红颜知己?”江湄直接哼了声就劈里啪啦倒出一堆话,让江沚想找个东西塞他姐嘴里。
不过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他是万万不敢做的,因为他想象不到後果,只能苦命地无力挣扎:“姐你别说了。”
江湄又说了两句话,接到自己好闺蜜的电话就走远去接了,顺便也上个厕所。
江沚在她走後,捏着手机犹豫了一下才点开和乔新月的微信聊天框,他确实没和对方说自己今天要回海市。
他指尖在屏幕上悬了一会儿才慢慢打下一行字发了过去。
Iso:【乔哥,我今天回海市,准备上飞机了】
他发过去没多久,乔新月的几条信息就涌了进来。
乔新月:【今天???】
乔新月:【震惊。jpg】
最後是一条语音,江沚点开,对方带着埋怨意味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宝贝,你不厚道啊,都要上飞机了才告诉我。”
乔新月压低的声音实在太诱了,而且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称呼,江沚听着耳根子就热了起来,他摁错了几次才打出一个“抱歉”给对方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