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麽那麽能走啊?也不歇歇,谁跟的上她啊?!呜呜呜……”
小秋此时也累得不行,见文日晚坐到了地上,她也跟着一屁股坐下,喘气但同时,还不忘安慰道:“小姐你别难过了。你一哭,奴婢心里也不好受……都怪奴婢没用,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将人给跟丢了,呜呜呜……”
原本安慰人的人,安慰着安慰着,自己却也突然跟着难过起来。
于是,这一对主仆,便就这麽坐在路边,彼此靠在一起,就差抱头痛哭了,看起来实在是有些滑稽和诡异。
偏偏文日晚越哭还越起劲,直到一声狗叫声突然传来,她被那好似近在咫尺的狗叫声吓得身体陡然一震,一时竟忘了要哭,反而十分奇怪这附近怎麽会有狗。
她擡起埋在膝间的脑袋,才一擡眼,就见一个人正站在她的面前。
那人身着一袭云白色的锦衣,正是她们先前所跟踪的李尘尽。
文日晚在看到李尘尽的第一反应,便是觉得先前她们做的事被发现了。
极致的心虚感,让她顿时连哭都哭不出来,脑子也像是突然卡壳了一般,一片空白。
正在她努力思索着接下来该怎麽办时,面前的人却忽然对她微微笑了笑,缓缓蹲下身,将一块锦帕递到了她的面前,“文修士因何事,哭的如此伤心?不妨与在下说一说,或许在下可以帮文修士解忧呢?”
文日晚:“……”
她此时不敢接过眼前人递来的锦帕,更不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毕竟若真要解忧的话,现在李尘尽就是她的那个忧,总不能让她自己将自己给解了吧?
她一时还有些呆愣,正不知所措时,面前人却忽然伸出了手,用锦帕温柔地将她面上的泪痕轻轻抹去。
待将她脸上的泪痕尽数擦干净後,才缓缓地微笑起来,“文修士长得花容月貌,虽说哭起来亦是梨花带雨丶我见犹怜,但还是笑起来更为好看,令清净境内的花,都失了三分颜色。”
文日晚一愕,显然说没想到李尘尽会这麽做丶这麽说。
正在她不知所措,也不知该说些什麽时,却见李尘尽从腰间又取出了一块新的锦帕,递给了一旁的小秋,道:“这位姑娘也是。这般如花似玉的年岁,还是应当开心些才是。”
在小秋接过锦帕後,她又从腰间的储物袋中,拿出了两个水袋,分别递给两人後,又道:“我见二位应当是哭了有一阵了,想必是有些渴了,这两个水袋就赠予二位了。”
“二位放心,这两个水袋是干净的,我还未用过。”
文日晚听李尘尽这麽一说,才觉得嗓子像是要着火了一般。
这麽一来,哪怕她不好意思,也不得不伸出手,接过李尘尽递来的水袋,一连喝了好几口後,才用极其微弱声音,对李尘尽道:“多谢……”
李尘尽微微一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在下手头上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行告辞了。若二位有什麽想不通的事,可到临水殿来寻我。”
李尘尽说完这话,便带着她身边的黑狗转身离去,只留下二人坐在原地,一时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只能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经过这麽一遭,文日晚其实已不想再去招惹李尘尽,不然一见面,便会让她想起来自己偷偷跟踪人,结果不仅累的不行,最後还因为把人跟丢了,以至于崩溃到坐在地上大哭的事。
但虽这麽想着,第二日,二人却还是跑到了临水殿附近。
这临水殿之所以叫临水殿,除了殿後有药泉外,还因临水殿至凭阑殿中央有一片莲花湖。
且因这清净境内,四季常春,因此这莲花湖中的莲花,也是时时开着,不曾凋谢。
每每朝阳升起时,阳光洒上满池莲花,站在湖边的人,听着鸟语啁啾,欣赏着满池美景,再配上周遭的白玉楼阁,只让人觉得如入仙境。
只是这样好的美景,也得是有心人才可欣赏出其中之美,文日晚和小秋,如今便无心去欣赏眼前的美景。
小秋望着凭栏而坐的文日晚,又看了看临水殿禁闭的殿门,问道:“小姐,我们是不是来的太早了呀?奴婢听说,那个人昨日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的……”
文日晚望着眼前的满池莲花,闷声道:“谁说本小姐是来找她的了?本小姐就是睡不着,想出来转转而已。”
“你也不必多想了,她瞧着也不像是个坏人,本小姐的家教还不允许我做那些挑拨离间的恶事……”
小秋恍然道:“那小姐是想来见沈掌门的?但奴婢听闻,沈掌门昨日竟也未回来……”
“这可真是怪了,分明按照沈掌门的习惯,最多只会离开清净境一日,昨日不管怎麽说都该回凭阑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