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沈正渊,李尘尽的语气极为温和,好似半点未将先前的责难放在心上,看起来脾气好的很,和沈正渊比,可以说是两个极端。
一个被责问了半天,也不见发怒,另一个,分明事不关他,也一直面上没什麽表情,好似对这些事并不在意,却突然动了手,且张口闭口就是杀人,就像是从魔教来的。
而那几人虽对李尘尽和沈正渊多有不满,此刻却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顺着李尘尽给的台阶走下去,带着她们,走到那位大师姐所居住的房屋。
在还未进门时,便有一人指着靠近门边的位置,道:“我们发现他时,他就站在此处,身後还有个泣露阁的婢女。”
“我们当时将他打了一顿後,一路将他赶回了自己的屋子里,路上有不少人都瞧见了,那些人都能作证。”
李尘尽听着她的话,目光不由得落到了有些鼻青脸肿的韩山南身上,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韩山南自然也注意到了李尘尽的目光,只看她那忍笑的模样,不用说也知道她是想笑谁,顿时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好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登徒子,也不是采花贼,我更没有杀人!!”
韩山南话音未落,便有一人道:“那你倒是说说,你之前到这里来是要做什麽?难不成是要帮谁偷听些什麽东西吗?”
“我……”
韩山南一时说不出话,下意识地朝李尘尽望去,但李尘尽不仅没有帮他说话,反而微笑道:“这位姑娘说的对啊,你如今嫌疑的确还是很大,我也不能帮亲不帮理啊。”
“你……我……哼!”
韩山南只觉得自己现在左右不是人,不管说什麽都是错的,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撇过头,不去看她们任何人,独自生着闷气。
在紧闭的屋门被推开後,首先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极为浓重的血腥气,这样浓重的血腥味,必然是受了极重的伤,哪怕是修真界的人修士都凶多吉少,更不用说她们的那位大师姐是个普通人。
李尘尽踏入房门,入目所及之处,多是还未干涸的殷红血迹。
除了地面上,墙壁上还溅有不少血迹,甚至连头顶的天花板上,都能看到点点血污,如此大面积的血迹,要说人还活着,断然是不可能的。
而就像她们先前所说的那样,流出这麽多鲜血的人却不见踪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在地上留下了些许带有血色的脚印。
“这,这……这地上怎麽只有一个人的脚印?”一人指着地上的血脚印,眉头紧蹙道,“而且这个脚印还是从屋里往外走的,一直到门口,却突然消失了,这……这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吗?即便不是邪祟,也必定不是寻常人……”
随着那人的话,其他人也不由得各自猜想起来,最後都不约而同地朝沈正渊等人的方向望去。
沈正渊对那些人投来的目光毫不在意,反而是他身後的一人冷笑一声,阴森森地道:“要杀你们,还需要我们如此费劲吗?老祖只要擡一擡手,你们就一个都活不了。”
“……”
这人说的话是不中听,但说的却也是事实,衆人顿时面面相觑,一时都大气不敢出,更想不明白现下这到底是个什麽情况。
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人矛头一转,看向坐在轮椅上的泣露阁阁主柳烟,道:“柳烟,这是你的地盘,是不是你记恨大师姐,所以才让人杀害了大师姐?!”
“入夜後,能在外面随意走动的,就只有你泣露阁的人,你让你手底下的人动起手来,不是比那个登徒子更为方便吗?!”
正陷入沉思的韩山南,此刻陡然出声道:“我都说了,我不是登徒子!”
韩山南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人凉凉地道:“拉倒吧!我都听了半天了,你大半夜跑人家姑娘的房门口,还说自己不是登徒子呢?真是有贼心没贼胆,敢做不敢当……”
韩山南怒道:“你说谁是贼呢?你说谁敢做不敢当呢?!我是来了,但是我什麽都没做啊!我……”
“行了,你别说话了。”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李尘尽出声打断道,“如今只有你的嫌疑最大,你现在说这些,除了越描越黑还有什麽用?”
“既然你的确来过此处,现在就该想办法洗清你自己的嫌疑,而不是在这和人家争辩。”
“我……”
韩山南想辩驳,却又发现李尘尽说的没错,只得再次哼了一声,抄着手缩到一边,又独自生闷气去了,看的李尘尽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