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当真愿意以这种方式归来吗?
。。。。。。不,她一定不会愿意。
林婉儿那握着螣蛇软
她应该阻止大木头,宁宁已逝,她不能让宁宁的神魂再受此拘禁。。。。。。
一道视线穿透,闯入了林婉儿的眼眸,她瞳孔一震。
“如此大动干戈,岂能用‘借’字一说。”林家现任家主林寅沉声道,唤回了林婉儿的理智,好在对方也收回了视线,催动了万剑阵,攻向了仙鹤,也刺向了周围数百位修士。
与此同时,地表龟裂涌动,一根根碗口粗的藤蔓钻出地面,所过之处,无一不是惨叫连连,鲜血四溅,藤蔓贪婪地吸食着血肉,于半空张牙舞爪,好似在嘲讽逃亡之人的弱小无助。
他要须臾灯换回叶宁宁,为此不惜灭了整个林家,这是他们的命数,她不是圣人,更不是救世主。她没有资格,也没有这能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她能做的,只有保全自己和阿娘。
宁宁。。。。。。宁宁,对不起。。。。。。
林婉儿咬着唇瓣,转身往吟枫苑奔逃,一路逃,一路运行灵力护住心脉,却惊觉自己体内筋脉竟灵力微弱,似涓涓细流,全然不似之前那瀚海波涛,显然是有人动了手脚封了她的部分灵力。
是林浅。。。。。。这个名义上的姐姐,为什麽总是不肯放过自己!
“滚开!”脚下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林婉儿定睛一看,原来是娘亲跑出了吟枫苑,此时正将一名小姑娘牢牢护在身後,一向只拿针线的双手在此刻却握紧了一柄长剑,胡乱挥舞着向藤蔓砍去。
“啊娘!”话音一出,手中软鞭便挥了出去,一鞭打开藤蔓的同时,她飞身落地,挡在了穆三娘跟前。
“婉儿,你怎麽回来了?”穆三娘搂着女儿的腰肢,面上又惊又惧。
“我们先走!”藤蔓再次扑了上来,林婉儿来不及解释,拽紧了穆三娘的手腕。
为了专心准备重九竞魁,知道穆三娘在这林家过得还不错後,林婉儿第一时间并没有前去看这个女人,而是回了她们曾经所居住的院子。她想着,待她重九夺得魁首之时,能给她一个惊喜。而如今谁也没想到,她们母女俩再次相聚,竟会在这种时候。
觉察到穆三娘身形微顿,林婉儿这才注意到,她身後还一直护着那小姑娘,约莫十二三岁的年纪,看起来怯怯的,茫然如一只从巢中坠落的幼鸟。
“她是个可怜孩子,带上她。”言罢,穆三娘竟操起长剑,劈向了朝小姑娘刺来的藤蔓,林婉儿不得已出手,掐诀为长剑注入些许灵力,助娘亲斩断了那些藤蔓。
这时一名逃窜的家仆朝林婉儿三人扑了过来,瞳孔瞪大,溢满了恐惧:“救我。。。。。。四夫人,救救我。。。。。。”
饶是离家五年,林婉儿也对这人有印象。
当年她与阿娘初入林家,就是对方领着三五丫鬟,对她们颐指气使,要将她们赶出门外,若非当年阿娘据理力争,甚至不惜往大门上撞,加之恰逢林大夫人,也就是林浅她娘路过,她们早已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中,再也见不得明日的天光。
林婉儿眸中一凝,软鞭一缠,反手就要将那人扔给藤蔓之时,穆三娘不光摁住了她,冲她摇了摇头,甚至将那老妪猛地扯到身後,像是护崽的老母鸡般护住了她。
那老妪不住道:“多谢四夫人。。。。。。多谢。”
“阿娘!”林婉儿怒道,“你为何总是多管闲事!”
“婉儿,你既已修道,也该担起匡扶弱小之责才对。”穆三娘轻叹了口气,“何况在你离开这五年里,其他夫人屡次难为吟枫苑,他们多少也有照拂于我,我们做人应当恩怨分明。”
他人生死,与她何干!更何况他们还是林家人!林婉儿不悦极了,她不明白,为何仅仅过了五年,阿娘竟会向着林家人说话。
从前在林家,即便她那名义上的爹是林家家主,也从未对她升起过半分怜惜,任由旁人羞辱她与阿娘二人。
而她那好爹爹的其馀儿女哪怕资质平平,却都有天材地宝伺候着修行,而她,只因她的阿娘为一名凡人,所以从未有人告诉她修行之道。
若非测出灵根,若非慕衍之到来亲自教导,她早已在这林家随着娘亲被蹉跎至死。
林婉儿狠狠挥着螣蛇软鞭,如同发泄戾气一般疯狂往鞭里注入所剩无几的灵力,将朝他们袭来的藤蔓清得一干二净,许是天罡伏鹤阵的符文起了作用,藤蔓竟在不知不觉间退守大半。
彼时她们也一路逃至了林家正堂前,院中聚满了林家家仆,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凡人,面对凶悍的藤蔓毫无自保之力,因而有不少人的模样惨不忍睹,不是缺了条腿,就是少了条胳膊,更有甚者,胸腹上还穿了个大洞,鲜血如泉水奔涌,人也茍延残喘。
穆三娘不由别过脸去,她身後那小姑娘更是毫不顾忌地啜泣起来,而那老妪,则边抹着泪,边替旁人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