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拖着长长的血迹,路威贤快步走向仰倒在血泊中的男人。徐风时从口中吐出一口血,然後看向他:“你……快点离开这里。”
“我不能走。”这个问题路威贤已经对答如流,他将目光移向徐风时全身上下最明显的伤口。
不知是被什麽击中,模糊糜烂的血肉中露出了骨头。
阿雾观察着他的伤口。对方这副模样留在这里就是等死,路威贤肯定不会放任不管。
阿雾伸出尖牙咬伤自己的小臂,伤口虽小,但足够深。路威贤拿出裁剪过的绷带,让其沾上阿雾的血液,然後尽量迅速地将绷带缠上徐风时的小腿。
流速太慢,阿雾干脆用手挤着伤口。
“你不能再自愈了。”路威贤平静地陈述着事实,他半跪在地上,无所谓自己的膝盖发不发麻,阿雾神奇的血液不能浪费。
银发男人也蹲下身子,让自己的小臂贴近绷带却不触碰到它。
早知道会这样,他还不如用蛇身行动,至少那样还有坚硬的鳞片。
算了,都不重要了,阿雾继续挤着伤口。闪躲开人类的攻击很容易,丧失对雾气的控制也没事,哪怕没有武器他也能保护好路威贤。
前提是他能一直待在路威贤身边。
“足够了。”沾上治愈之血的绷带裹牢了徐风时的伤口,路威贤看向阿雾发红的皮肤。
半空中突然闪现出一瓶药水。
路威贤立刻接住了它,窗外的雨声骤然变大,他迅速查看起直播间。
“跳跳,这个药水有治疗功效,不要害怕@#*”
电闪雷鸣,谢雷的消息在路威贤眼前又一回变成了乱码。
路威贤将药水凑到徐风时嘴边:“我很特殊,这东西有治愈功能,喝了它。”
“什麽?”
“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麽危险?他们全都想抓住你。”
“我知道。”路威贤用另一只手擡起徐风时的下巴,明明已经伤成这样了还在说些什麽有的没的,“喝了。”
又是一道闪电,徐风时正对上青年的视线。
最初昏迷的时候,他似乎也看见了这样的眼神……
明明充斥着情感,但就是从中感受不到任何评判。你是对,抑或是错,这些都不重要。慈悲的青年只想让无法避免的苦痛快点过去。
徐风时不带怀疑地顺着路威贤的动作将无味的液体饮入口中,他的双臂已经竭力,根本擡不起来。如果路威贤没有赶来,他绝对会在此丧命。
他能活下来,都是因为眼前的青年。
连正常呼吸都会发痛的肺部突然恢复了正常,那只废掉的腿更是産生了奇迹。
破损的血肉正在生长,作为这具身体的主人,他怎麽会察觉不到这一点?
徐风时因为腿部血肉的复生而不断渗出冷汗,路威贤直接站起身,他拿出最後的绷带敷上阿雾的伤口。
“还好吗?”阿雾很担心他。
世界不断给他们降下新的限制,在这样逼仄的环境里,情绪比路威贤预想的还容易积压,但是啊……
我不会崩溃的。
路威贤任由阿雾读着自己的心。
他真的做好了准备。
等到徐风时勉强能坐起身子,路威贤便不再看向阿雾:“是谁伤害的你?”
徐风时试探性地动了动腿,他对路威贤将不会再有任何隐瞒:“副所长。”
路威贤几乎是立刻皱起了眉:“护卫队的人呢?”
“今天晚上一群人攻了进来,我们爆发了激烈的冲突。”徐风时摸向自己的脑袋,回忆着自己看到的一切,“我亲眼看到金绘云射杀了华尧和方坚宗。”
路威贤动作一顿,暂且顺着徐风时的话问下去:“在哪里?”
“资料室。”
路威贤和阿雾对视一眼。
闻天客的声音从耳饰中传来:“我把晶石磨成粉,控制剂量喂给了最後一个人。”
“他说下达命令的方坚宗在仓库。”
完全矛盾的两种情况。
“轰——”
地板传来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