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方忆便和政府的领导一起吃饭,下午去接待中心施工现场待了半天,期间又拨电话回公司,安排了一些招聘需求。本来在她的计划里,葡萄园项目的一切事情都在有条不紊进行,年前并不着急扩充人手,但政府突然抛来一个创业大赛的诱惑,她就得尽快将品牌战略部门的人手配置出来。其次,她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在接触广告公司,对于葡萄园的命名以及所有vi设计,她准备交给专业的人做,只是一直没有接洽到满意的团队,这次回了江城,她得把这项重中之重的工作落实下来,至少提交比赛报名资料的时候,得先把品牌名字确定下来。
还有昨晚她让应随好好考虑的事,她今晚决定继续出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和他聊一聊,争取拉他入伙,因为夏弢下午向她请假了,事出突然,他母亲在老家搭梯子摘苹果,梯子是木头做的,因为使用太多年老化程度严重,顶上一根横梁踩上去就断裂,老太太从两米高的地方摔到地上,被送进急救室。方忆隐隐有种预感,夏弢可能在这里干不长,他家里事挺多的,妻子刚生产,母亲又出了事故,工作地点实在离家太远,他来回奔波分身乏术,若是夏弢离职,她觉得没必要再去外边招管理者,就让应随试试。
于是这天方忆没有回江城,她下午五点回到应随家,进了院子,看见应红碧在坐在院子边打理一篮子葱,就过去问她:“应奶奶,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应红碧看着她笑,告诉她,“这是我下午去山上挖的野葱,今晚用野葱炒一盘腊肉,你肯定没吃过吧?应随最喜欢吃野葱炒腊肉,就着这盘菜,他能吃两碗白米饭。”
事实上,方忆根本分不清野葱和种植的葱,她笑:“那我今晚一定要尝尝了。你去山上挖野葱应随知道吗?你年纪大了,可以适当活动,但最好不要去太危险的地方。”
老太太听出方忆话里的关心,她笑呵呵的:“那片山应随知道,最近没下雨,路不滑,他不会拦着的。我心里有数,不危险。”
“那就行。对了,应随还在补觉吗?”方忆问。
“你有事找他?我帮你叫他起来。”
“不用了,不急这一时半刻,晚上我再和他聊吧。”她向老太太打听,“今早应随帮了我一个大忙,他帮我借到了社区的办公室,他在镇上的人脉还挺广的。”
应红碧告诉她:“社区的李书记是他朋友的爸爸,他那个朋友去当兵了,在部队待了快十年了,一年到头假期少得可怜,应随这几年回镇上后,过节的时候就会上门看望一下他爸妈,也算帮他朋友尽尽孝。有一次李书记出差去了,他媳妇半夜因为肠胃炎上吐下泻,还是应随接到电话跑去帮忙送医院挂急诊。”
方忆了然,上次去景区的路上,他们聊到朋友,他提过有个朋友是军人,她笑:“看来他们感情很好。”
“李墨那小伙子是挺好的,还有他另一个朋友章瑞冬,以前他们经常来帮应随干活,三个人玩得很好。”
方忆干脆坐在院子边和应红碧聊应随,她好奇:“应随以前是什么样的?”
提起应随,老太太就有很多话可说了,她自豪地罗列出应随的种种优点,比如明明回家总是在分担农活却能考出名列前茅的成绩,天生脑瓜聪明,上了大学不仅没用家里一分钱,反而还用勤工俭学赚来的工资补贴家里,同时又自责,老生常谈,觉得是她和应珍连累了他,若不是她们这两个负担,他一定在大城市出人头地,婚姻大事也不会被耽搁下来。章瑞冬早几年就结婚了,李墨在部队里没有机会接触外边的世界,也在前年春节回家时相亲成功,今年下半年有次她在街上碰到李墨他妈,他妈说谈得挺顺利的,这次春节回来订婚。老太太叹息,不知道应随的人生大事什么时候才有着落呢。
方忆就叫她别担心:“应随现在也不差,说不定他已经谈上了,只是还没有机会告诉你。”
老太太眼睛一亮,期待地看着她:“小方,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方忆刚要开口,忽然二楼传来应随的声音,他叫她,问:“你要找我聊什么?”
下午方忆消息告诉应随她今天不回城,晚上有事找他,她抬头望向他,笑起来,借着这个由头,当着老太太的面,光明正大制造和他独处的机会:“去你书房谈吧。”
应随点头:“好。”
他站在阳台等她,等到方忆上楼,两人一起往书房走,进去后,她揶揄道:“你偷听我和你外婆谈话?”
应随没有那么无聊,他只是从房间出来刚好听到她说他已经谈上了,为了不让她在老太太面前暴露更多,及时出声打断了她,他问,“你们聊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方忆继续调侃,“你外婆为你的婚姻大事操碎了心,你得加把劲。”
应随看着她:“我一个人加把劲就行了?”
他的眸子黑亮,当他眼里只有你的时候,简直让人招架不住,方忆因为他看她的目光心动,她并不掩饰她的动心,她握住了他的手:“我觉得你刚才误会我了。”
应随垂眸看着她手指慢慢从他掌心滑过,穿进他的指缝,他感觉有一阵电流从身体流过,忍耐着问:“误会?”
方忆故作神秘,要他低头,等到应随配合她低下头,她却没有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而是猝不及防的吻了他。
第44章
她突然吻上来,尽管应随意外,也第一时间出于本能反应抱住她,低头与她唇舌纠缠。
方忆在他舌尖上尝到一点薄荷的味道,她问他:“你换牙膏了?”
应随松开她,但又没有完全放手,仍搂着她的腰。他是个讲究卫生的男人,每天下午补完觉,起床后总要洗脸漱口。他回答:“上一支用完了。”顿了一下,又问她,“你心情很好?”
她昨日连夜来镇上是为了处理工人违规以及上下级矛盾这两件事,这会儿有闲心和他谈情说爱,可见把麻烦处理好了。
“新牙膏是什么品牌的?”方忆不答反问,她说,“我下次也换来用用。”
“市随手拿的,不是高露洁就是冷酸灵,你要喜欢,我买的两支装,还有一支新的。”
“两支都是一样的味道吗?”方忆又问。
“……”应随还没有细心到这种地步,他想了一下,不能肯定两支都是薄荷味,于是说,“那你把我用的这支拿去,或者明天我去市给你买支一样的。”
方忆眼里闪过狭促的笑意,应随有预感她不会讲什么正经话,果然她故意调戏他:“还是你自己用吧,这样我会更喜欢和你接吻。”
应随:“……”
应随不是不能开玩笑,而是在调情方面,他的确不如她语言丰富,他更擅长做。为了不每次面对这种情况都落入下风,他学习了她出其不意接吻的风格。
方忆觉得有可能是因为她总是喜欢挑战困难,她骨子里就热爱激情,他越是展现出侵略性的一面,她就越兴奋,他长驱直入的深吻她,她的心为此颤栗。
书房有一张沙,方忆被应随压制在上面,凛冬时节,两人皆穿了羽绒服,这个吻的热度过于汹涌,吻着吻着便不由自主脱衣服,似乎有失控的趋势。应随作为男人天生的生理结构让他藏不了一点反应,方忆明知道此时时机不对,他不是被下半身支配的人,偏偏开口问他:“要在书房做吗?”
应随当然清楚方忆是故意的,她一向喜欢测试他意志的极限,他越克制,她越觉得有趣。但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听到这种刺激的话,不会不热血沸腾,若不是楼下外婆正在准备晚餐,随时有可能叫他做点什么事,他真的不会停下。
理智在叫停,他的身体却跃跃欲试,花了一会儿时间平息欲火,他含住她柔软的唇瓣吸吮一番,黑眸紧盯着她:“晚上再说。”
“行啊。”方忆呼吸急促,其实她自己也在克制,本来比起原始的生理欲望,她的欲望更多体现在事业上,否则也不会和上一任男友分手后,空窗期以年为计量单位。遇到应随之后,他真的很吸引她,让她想要得到他,得到之后,她对他的兴趣不仅没有减退,反而愈上瘾。
刚才被应随压在沙上吻了一通,她的衣服和头都乱了,她一边整理一边说回正题:“你说对了,我的心情还不错,有好事。”
应随身体里的躁动还没有彻底消失,他静静坐在沙上,看着她几下将头恢复得光滑柔顺,好奇:“什么好事?”
“那天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县城逛逛吗,过两个月就去。”方忆告诉他,“三月县里有一个创业比赛,书记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了,他建议我带着葡萄园项目报名参加。如果能拿到奖,公司可以省下很大一笔广告宣传费用,文旅局和农业局还有政策扶持,到时这个项目的运营压力会小很多。”
应随便笑道:“的确是件好事,怎么报名?是网上交资料还是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