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予没表示,只把设计图稿交给赵欣妍:“有时间看看,然後联系策划部,我就不打扰你和老朋友叙旧了。”
“慢着,让你走了没,能分清谁是甲方乙方?”赵欣妍口气傲慢。
卓予面含微笑,双手背後站一边。
剧本里有结婚的剧情,设计图纸上展示出各式各样的婚纱,赵欣妍问:“嘉儿,你和我表哥结婚那天,准备穿什麽样的婚纱?”
“欣妍,还有好久呢。”
“提前准备总是好的。”翻到下一页,她指着道:“我觉得这款不错。”
“确实不错,大气不暴露。”邓嘉儿评价。
这款婚纱是卓予亲自设计,灵感源自多年前和陈浔讨论的理想婚礼。那天不知怎麽回事,突然就谈起这个话题。陈浔话格外多,躺在床上,滔滔不绝诉说种种,仿佛真把和她结婚这件事纳入他的未来。凝着他眼中的期待与憧憬,卓予有一霎也産生了想和他步入婚姻殿堂的念头。
她及时醒悟,掐了自己一把。
面前的两人还在讨论。
赵欣妍:“嘉儿,表哥有没有说他喜欢什麽样的婚礼?”
邓嘉儿从容道:“陈浔哥哥说,我自己喜欢就好。”过一会,她看向卓予,勾出一个温柔的笑:“卓予,我和陈浔哥哥的婚礼你会来吗,我想让你当我们幸福的见证人。”
卓予莞尔,嗓音轻淡:“那要看谁邀请,如果是陈浔,我或许会去。如果是你,我想以我们的交情,我对你没什麽可祝福的。”
赵欣妍睇去眼,“卓予,你什麽意思?”
“没什麽意思。”
邓嘉儿适时开嗓:“卓予,你别对我有太大敌意,我想和你做朋友的。”
“我们之间做不了朋友。”她笑着摇头。
“因为我现在和陈浔哥哥在一起,因为他现在爱的人是我吗?”邓嘉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卓予耸肩,声音不大不小:“别忘了,当初是我甩的陈浔,你才有机会。”
邓嘉儿弯唇:“所以我一直想对你说声谢谢,感谢你当年离开他。”
“不用谢,有些人总得试了才知道适不适合。”卓予不甚在意。
邓嘉儿回忆起那晚,嫉妒虚荣心作祟,她道:“谢谢你,我们很适合,在各个方面。”
卓予挑眉,犀利反问:“你们睡了没?你知道他最喜欢用什麽姿势,你知道他在床上最喜欢说什麽?”
邓嘉儿嘴唇止不住颤抖,过了这麽多年,自己始终不是她的对手。她甚至比不过墙上的一抹蚊子血。
赵欣妍完全不知该如何介入两人的谈话。
安静沉默间,房门敞开道口子,陈浔从外面进来,卓予咽了下喉咙,不确定他听到多少。
此刻,“被甩的人”脸上未显任何不悦,他拿起桌上的设计图稿,目光所至之处正是卓予设计的这款婚纱。
“你如果穿上这套,应该会很漂亮。”他笑了笑,对邓嘉儿道。
“陈浔哥哥。。。”邓嘉儿几分羞赧,仿佛有了靠山,眼里也添底气。
卓予内心泛起波澜,面上不慌不忙:“赵女士,设计图纸希望你看完後早下决定,我也不是每天都有时间围着你转。”
“各位,先失陪。”
陈浔立在原地,卓予擦身经过,鼻尖浅嗅。她品味没有变过,萦绕鼻尖的依旧是Dior神秘木质香。
房门紧闭,陈浔的魂似乎也跟着飘走,忘记此次前来目的,撂下房间里的两人,转身离开。
奇怪,前後不过两分钟,连廊已经没有她的身影。陈浔按下电梯负一层,找到车,依照大脑的记忆,去往上次那家幼儿园。
现在是放学时间,小朋友都走干净了,卓予貌似没有来接他,栅栏门里,沉沉头戴小黄帽独自荡着秋千。
陈浔收回视线,径直开过去。
小朋友都有家长陪伴,後视镜中央,只有他孤零零的,有些可怜。
陈浔磨了磨後槽牙,踩下刹车,拨左转向灯,在前方路口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