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Chapter45她让你滚,听没……
十一月中下旬,南市迎来本年度第一场降雪。整座城市银装素裹,路上行人增添新衣。
陈浔晚上有个酒局,与室外的寂寥不同,包间内雾丝飘摇,觥筹交错,洒满欢声笑语,每个人脸上都晕染一层绯红的烟酒气。
他淡漠的眼神夹杂其中。这时,客户递过一支细烟,助理赶忙挡道:“不好意思,陈律师不吸烟。”
“试试。”陈浔磨了磨後槽牙,淡声开嗓。随即扬臂,将细细的一根衔于双齿,目光散漫。助理一看,也不好说什麽。
“陈律师,这是有心事?”客户问。
陈浔轻笑不语。
“吧嗒”一下,火机划出道蓝色火焰,客户凑近,帮他点火。“陈律师,这烟可是西洋货,我专门托朋友带回来的。”
陈浔迟迟没动作。他忽然想起许多年前的一场篮球赛,中场休息时,旁边几人在抽烟,他沾上烟味。打完比赛去找卓予,她淡淡扫他眼:“把你身上烟味去掉再来找我。”
他当时也是真没脾气。当即回公寓洗澡,恨不得给自己扒层皮。从此以後,有他在的地方就是无烟区。
思绪拉回,盯着腾腾升起的火苗,他缩了指尖,笑道:“无福消受,还是算了吧。”
从酒店出来,路面积雪尚未融化,月光倾洒,折出淡淡的银白光晕。
相互道别,助理打开後排车门。“陈律师,送您回公寓吗?”他问。
陈浔今晚并没喝酒,时间已经不早,他说:“不用,你回家吧。”上车,发动引擎扬长而去。黑色车身在白色国度化成一道捕捉不到的黑影。
历经半个多小时,跨越大半个南市,汽车稳稳停在卓予小区。
脑中犹然记得当初的承诺,远离她的生活。陈浔坐在车里,拨了首音乐,熟悉的曲调更像是现实与过往的见证者。他可以将一首并不喜欢的歌单曲循环到熟知每句歌词,却无法做到让一个惦念许久的人剥离他的生活。
在美国那六年,他时常陷入自我怀疑,卓予身上到底有什麽深深吸引着他。她自私,冷血,毫无同情心,就是这麽一个人,让他陷入生不如死的境地。
到後来,他已经很少想起她。
回国之前,他曾坚定不移地相信他已经将她彻底忘记。
打脸来得猝不及防,就在重逢那一夜。
陈浔在无限的自我拉扯中度过漫漫长夜。
翌日清晨,天光放晴,卓予带着沉沉出小区,发现不远处停着的那辆黑色轿车,脚步微滞。可以很明显观察到车上黑影动了下,却没选择下车。卓予吐出团雾气,在路边等车,陈浔没离开,直至注视两人上了车,才跟过去。
送沉沉去幼儿园,门口豪车遍布,颜色各异,只是那辆黑色轿车不见踪迹。
幼儿园老师告诉她,过段时间有个亲子活动,到时候爸爸妈妈务必一起到场。
卓予点头说好。
。。。
因为走了一段并不顺路的路程,陈浔迟到半小时去事务所。
Zoe看时间,轻笑道:“,这不符合你的工作作风啊。”
“路上堵车,耽误了。”
Zoe甩过一份卷宗,告诉他:“这是新客户的资料,你擅长的领域。”
陈浔翻开,随便扫几眼,兴致缺缺:“你们来吧。”
Zoe搓下巴,打量的目光,疑惑的语气,“你这阵子不对劲,按照你们国家的退休年龄,你还得工作三十年。这麽早就想撂担子不干?”
陈浔语气轻松:“毕竟很快就是已婚人士,我想顾及一下家庭,有错吗?”
“没错,但。。。和你结婚的女生是你喜欢的?”Zoe自问自答:“恐怕你的真心另有所属吧。”
“Zoe,不要自以为你很了解我。”他的声音冷了几分。
Zoe耸肩表示无辜,“没有,只是你的脸上写着我不愿意四个大字。”
陈浔深吁口气,恨恨睇去眼。
-
两天後,陈浔陪邓嘉儿去拍婚纱照。
邓嘉儿坐在化妆镜前,立体的五官,淡蓝的眼眸,简直就是真人版芭比,化妆师赞不绝口,称她是自己见过最美的新娘。
化完妆,换好婚纱,周围人都在夸奖新娘好美啊。陈浔双手插兜立在原地,不作表态。邓嘉儿把手递出去,他也只是握住她手腕。
拍照时,摄影师一直说,“新郎新娘靠近一些。”
陈浔充耳不闻,邓嘉儿拖着婚纱行动不便,还是工作人员帮忙才往他那儿艰难移下身。
下面要拍一张亲吻照,摄影师在教两人该如何摆姿势,陈浔嗓音淡淡:“抱歉,这个拍不了。”
摄影师一头雾水,看向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