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晟笑了笑,“最近还好吗?”
“也就那样。”她耸耸肩。
戴晟点点下巴,“我要从南大辞职了。”
她唇角弧度一滞,旋即恢复自然,似自言,“怎麽都要走了呀。”
“以後有什麽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他接话。
卓予笑笑,说好。
这顿饭下来,牛排没动,她只吃了几口意大利面。
“牛排太生了?”戴晟问。
卓予摇头,说不太饿。
戴晟隐隐觉出她有些不对劲,当时只以为是和陈浔分手的原因,他没多问。
吃过饭,两人一前一後出西餐厅,两个月没见,关系已略显陌生。卓予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暖春拂面,四肢的僵冷仿佛融化,一点点凿开冰层,露出里面最柔软的那部分。
“怎麽不走了。”戴晟问。
她没有力气,走不动了。卓予倒在他的怀里,仿佛化成最柔和的一滩水。
戴晟立即送她去医院,做完检查,医生埋怨:“她已经怀孕一个月了,你这个家属怎麽当的?”
怀孕一个月。。。戴晟听後眉心一皱。
回到病房,卓予已经醒了,抱腿坐在床上,孤立无援。
思忖许久,他问:“陈浔的?”
卓予自嘲:“不是他还会是谁的?”
“你想怎麽办?留下来?卓予,你一个人根本无法抚养他。”戴晟告诉她残酷的事实。
“我知道的。。。“头越埋越低的,肩膀一起一伏,“我只是想留下点属于自己的东西。”
回想起当初缩在角落的那个小姑娘,戴晟心被扯了下,“卓予,你姐姐走後,我没有和谁在一起过。”
指甲深深克入掌心,卓予缓缓擡额,听他说一字一句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和我结婚,你们的孩子我来抚养。。。”
-
最後一个字砸落地面,空气陷入良久的沉默。
先前倒的那杯水已经放凉,戴晟端起浅抿小口,“後来的事我想你应该不太感兴趣。”
陈浔反应挺平淡的,可能後劲还没反上来,脸上升起丝讥讽的笑,他问:“这件事你打算瞒我多久?”
“可能会跟我一起上天堂或者下地狱。”
陈浔笑容越来越狠,“你可真是我的好老师啊。”
戴晟面色平缓,告诫道:“陈浔,为了你和卓予的未来着想,这件事最好先保密。先不说你母亲这边,她这段时间舆论压身,已经够辛苦了。”
“你觉得我会给她带来烦恼?”
“现在看确实是这样。”
陈浔冷冷一哼。
“先告辞,卓予的事麻烦你了。”
陈浔理所当然的口气,“应该的。”
戴胜了然。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他没有久待,离开的身影步履蹒跚。
陈浔深深呼吸一下,拨通秘书电话,让他送戴晟回家。
过会儿,裴朗进办公室,交给他一沓卷宗。
陈浔指尖接过,了无兴趣扫了几眼,他忽然问,“那晚她去了对不对?”
裴朗一愣,“你在说什麽?”
陈浔轻笑,不怒自威,玩飞镖似的将卷宗扔在裴朗脚下,起身拍了拍他肩,意味不明道:“你可真是办了件好事。”
嘴唇翕了又翕,裴朗没说什麽,拾起卷宗离开办公室。
陈浔靠在办公桌,手机打了好几个转,凭什麽每次都是他主动。
陈浔本来以为,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会是他。
为此,他的手机二十四小时保持畅通。七天,一百六十八个小时,手机安静得像块砖。她当真没有一秒想过依靠他。
转念一想,他又觉自己不该生气。
如此不重要的一个人,卓予还会选择生下他的孩子,陈浔应该感恩戴德!感激涕零!感谢上天有眼!!
他对她失去懊恼的能力。一番心理建设,算是认了命,陈浔给她发微信:【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