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确实有我的错在里面。但我不要你怀疑我对孩子的这份心。我是个母亲,而且自认是比你尽责得多的母亲。至少我不会怀着孩子还浑然不觉危险,满京城乱跑。”
许氏确实说得没错。
自己确实不配当个母亲。
沈亦谣双手合十,向天告了个罪。
“他们说你是才女也好,佳人也好。我都不管。至少在我这里,你不算是个好女人。可偏偏二郎就是情衷于你,为你寻死觅活。”
“他这个孽种,你能留他一命,就当行善积德吧。”
许氏叹了口气,“你尽力帮帮我,要是。要是他真的一心想死,我就当没生过他这个孽障吧!”
说到最後,许氏狠狠咬紧了牙关,满眼通红,仰看着天,没让自己掉下泪来。
沈亦谣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麽才算帮得上忙。
“我尽力吧。”
怎麽劝他好好活着,不这麽痛苦。
毕竟,他痛苦的根源是自己啊。
沈亦谣揣着那枚金坠出了门。
“沈亦谣!”
许氏从屋内追出来,挂着满脸泪,扶着门柱,像是後悔方才说的狠话,“我求你了!你一定劝好他!让他别抛下我!我求求你!”
沈亦谣回去书房的时候,裴迹之侧躺着背对着门。
寝衣从後背滑落下去,白皙的脖颈後头一串伶仃的脊骨,脊背中隐隐透出半截粉红的伤痕。
沈亦谣皱着眉,飘上前去。
伸出手指去摸,那是旧伤,伤口早就愈合成凸起的瘢痕。
裴迹之很容易留疤,他以前被蚊子叮了也不敢挠,一挠破皮就会变成一个圆圆的红印。
沈亦谣细想着,这段时间以来,裴迹之从未给她看到过这道伤。
那日让她替他更衣,或许是见到这道伤最好的时机,但那时候,她逃了。
“母亲和你说什麽了?”裴迹之背对着她,压着颤抖发问。
沈亦谣讪笑,含糊其辞,“你母亲说我不是个好女人。”
裴迹之闷闷地笑,“你别听她的。”
沈亦谣躺下来,手轻轻抚着裴迹之的伤,轻轻贴着裴迹之耳语,“这道伤怎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