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一晚上占我两次便宜!
陆今安刷了三遍牙,弄了一身薄荷牙膏味儿。
拳头捏起了好几次,碍于场合不对,最後只能作罢。
此後他再没拿正眼看过宋闻,直到局子散了,与齐鹏等人作别,才将手臂从宋闻肩头一撤,翻出一根烟衔进嘴里。
同烟盒一起被翻出来的还有一张餐巾纸。
陆今安咬着烟蒂,将纸巾两次对折後,塞进了宋闻的胸兜。
他在青年的胸口拍了拍:“小基佬,我说过你打我的主意,我就弄死你。”香烟在口,声音含混却更显恶意,“从现在开始,我们一桩一件的算账。”
说完,他转身就走,在斑斓的霓虹灯下点燃香烟。口旁的白雾缓缓散开,被光影染得梦幻,将高大的背影裹在其中。
好看是好看,但一结合纸巾上那行冷冰冰的字,还是挺混蛋的。
“置装费丶造型费自己付。”
捏着那张皱巴巴的纸巾,宋闻望着陆今安的背影叹了口气,刚刚怎麽就猪油蒙了心,脑子一热亲了上去呢?
宋闻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酒精灼烧的眩晕感,和心跳过速的悸动交织在一起,此刻竟半点都想不起那个吻的触感。
只记得唇瓣撞上去的力道没轻没重,以及陆今安那句淹没在呼吸里的“草”。
再往後的细节,竟全模糊了。
几万块换了个无感的吻,宋闻也觉得不值,但毕竟是自己耍了流氓,这账该认还得认。
“陆总……”他向陆今安的背影喊道,“我叫的车在那边。”
话音未落,却见陆今安停住了脚步,侧目向酒吧的後巷看去……
後巷深处,张啓东正揪着女孩的头发往墙上撞:“最後问你一次,是不是陆今安让你干的?是不是他让你把图钉撒进我鞋里,害我扎得满脚是血,你他妈倒是说啊!”
女孩海藻一样蓬松的假发套半斜着,露出底下枯黄的短发,她的嘴角微微抖着:“不是……没人指使我。”
“草!”张啓东甩出一沓钞票砸在她脸上,“陆今安给你多少钱?老子给你五倍,十倍!只要你说实话!”
女孩死死咬着唇,面色苍白,却只是摇头:“张总,我就是不小心把图钉掉在您鞋里了,我给你赔罪,您饶了我吧。”
“你他妈算什麽东西,一个陪酒女。”张啓东瘸着腿拎起一只空酒瓶,“嘴挺硬啊?那我倒要看看,你这脑袋有没有酒瓶硬!”
酒瓶刚刚扬起,阴影里突然传来不轻不重的鼓掌声。
陆今安从巷子的阴影中慢条斯理地走了出来,鞋底碾过满地钞票:“张总这是演哪出?《无能狂怒纪实》?”手机镜头在昏暗中亮起一片光,“你不是一直想上新闻吗?笑一个,明天让你上头条。”
“终于肯现身了?”张啓东掂着手里的瓶子,牙齿咬得咯咯响,“陆今安,你这个卑鄙小人,是不是你让这个女人往我鞋里扔图钉的?”
陆今安顺着他的话,目光落在他微微提起的伤脚上,脸上的笑容更浓:“呦,歌词改了?两只老鼠两只老鼠,一直没有耳朵丶一只没有脚脚,跑不快丶跑不快。”
噗,被按在墙上的女孩没忍住,噗嗤一乐。笑声很轻,却像根针似的扎在张啓东心上。
“你,陆今安!”张啓东被不伦不类的歌声和女孩的嘲讽逼得失去了理智,他再次攥紧酒瓶要往女孩头上砸,“我今天先收拾了这个贱人,再来收拾你!”
酒瓶扬到半空,陆今安突然弯腰,抄起巷子里堆着的拖把杆,翻手一挑,精准打在了张啓东手腕上。
剧痛传来,张啓东手里的酒瓶“哐当”落地,摔得粉碎,酒液混着玻璃渣溅了一地。
“打女人算什麽本事?”陆今安用手中的拖把杆勾了一下张啓东的伤脚,“你不是想收拾我吗?一只脚脚可以吗?”
这话彻底激怒了张啓东,他咆哮着向陆今安扑来。
若在暗处,陆今安私下使什麽腌臜的手段整治张啓东都行,大不了不承认,一推六二五。可现在既然过了明路,就得顾及更多。张啓东再混蛋,毕竟也算行业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真要是出手伤他太重,传出去不仅落人口实,还会牵扯公司名声,方方面面都说不过去。
因而陆今安没再用那把残了的拖把杆伤人,只在张啓东红着眼扑过来的瞬间,脚步往旁边轻挪半寸,像避开什麽脏东西似的,干脆利落地让他扑了空。
谁料,混乱中宋闻却突然出现在了巷口。
张啓东见他过来,眼睛一转,竟瘸着脚扑向宋闻。他打不过陆今安,还治不了一个看起来温温顺顺的死gay?
“宋闻。”陆今安骤然蹙眉,“小心!”
可没等张啓动靠近,宋闻突然擡眼,脚步一侧,顺势一脚踩在他受伤的那只脚上,力道不大却精准,刚好压在伤口处。
“啊!”张啓东疼得惨叫一声,扑通坐在地上,抱着脚哀嚎。
陆今安舒了一口气,瞥了眼宋闻,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了那张带笑不笑的脸。
他上前一把拉过女孩,推到宋闻身後,然後用拖把杆指着坐在地上的人:“张啓动,我们今天把话说清楚,今儿的事是你嘴贱挑起来的,你受了伤,但也打了人,里外就算了结了。”拖把杆一偏,又指向宋闻二人,“但今後你要是敢动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陆今安对你,就不是撒图钉这点手段了。”
说完,他扔了杆子施施然转身,经过宋闻时淡声道:“愣着干什麽?想留下给张总拔图钉?”
宋闻心里刚冒出来的那点感激,被这话一戳,瞬间只剩了薄薄一层。他扶着身边的女孩,快步跟上陆今安的脚步,走出了这条弥漫着酒气与戾气的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