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绮思何等聪明,立刻明白了皇帝的用意:“陛下是想让臣妾……激怒韦贵妃,让她做出不理智的事?”
“正是。”皇帝点头,“韦贵妃性子骄纵,又护短,只要你稍加挑衅,她必定会露出马脚。到时候,朕就能顺理成章地处置韦家,谁也说不出话来。”
武绮思沉吟片刻,点头应道:“臣妾遵旨。只是此事凶险,还需陛下暗中护着臣妾和弘昀。”
“放心。”皇帝握住她的手,“朕不会让你出事。”
次日,武绮思带着青禾在园子里散步,恰逢韦贵妃和文御女迎面走来。韦贵妃穿着一身石青色宫装,头上簪着赤金镶珠的凤钗,依旧是一派贵妃的气派。文御女则穿着粉色宫装,紧随其後,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武绮思屈膝行礼,语气恭敬,眼神却在文御女身上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这位就是文御女吧?几日不见,竟出落得越发体面了。只是这粉色宫装,按例是采女穿的,御女该穿藕荷色才是,想来是内务府弄错了?”
这话看似提醒,实则是在讽刺文御女出身低微,连规矩都不懂。文御女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韦贵妃脸色一沉,刚想发作,却被武绮思抢先一步:“想来文御女刚得圣宠,一时忘了规矩也正常。贵妃娘娘向来贤良,定会好好教导的,臣妾就不多嘴了。”她说完,福了福身,便带着青禾扬长而去。
看着武绮思的背影,韦贵妃气得浑身发抖。“贱人!”她低声骂道,眼中满是怨毒,“真当本宫不敢动你?”
回到绮春园,韦贵妃立刻召来文御女:“你也看到了,武绮思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再这麽下去,我们迟早要被她踩在脚下。”
文御女也恨武绮思让她当衆出丑,连忙道:“娘娘想怎麽做?臣妾听您的。”
“得给她点颜色看看。”韦贵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去打听打听,她近日有什麽动向,咱们找机会绊她一跤。”
而另一边,武绮思正与曹才人和僖宝林在荷风四面亭聊天。曹才人剥着莲子,笑道:“文御女如今可是风光,只是不知这风光能持续多久。”
僖宝林也道:“是啊,一个宫女出身,没读过多少书,怕是连《女诫》都背不全,也配做御女?”
武绮思端着茶盏,似笑非笑道:“话也不能这麽说。毕竟人家有本事让陛下破例,这就比咱们强。只是听说她连宫里的规矩都弄不清,前日还穿着采女的衣服去给皇後请安,皇後虽没说什麽,脸色却不大好看呢。”
这话恰好被前来送点心的文御女听到。她站在亭外,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就往绮春园跑,将武绮思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韦贵妃。
“她还敢编排皇後?”韦贵妃拍着桌子站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狂喜,“这可是个好机会!咱们只要在皇後面前添油加醋地说几句,保管让皇後治她的罪!”
文御女也跟着点头:“是啊,皇後本就对武绮思不满,这次定不会放过她!”
韦贵妃看着窗外的荷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武绮思,你以为用几句话就能羞辱我?等着吧,我会让你知道,什麽叫自食恶果!
而荷风四面亭内,武绮思看着文御女匆匆离去的背影,对曹才人和僖宝林笑道:“鱼儿,上鈎了。”
曹才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娘娘,您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不然呢?”武绮思放下茶盏,“韦贵妃想动本宫,本宫总得给她个机会。只有她先出手,我们才能後发制人。”
僖宝林还是有些担心:“可皇後若是真的信了……”
“皇後何等精明,怎会看不出这是挑拨?”武绮思淡淡道,“她或许会敲打本宫几句,但绝不会真的动本宫。倒是韦贵妃,急功近利,定会做出更不理智的事,到时候……”
她没说完,但曹才人和僖宝林都明白了。这是要引韦贵妃入局,让她自己露出破绽。
夕阳西下,将圆明园的湖面染成一片金红。武绮思站在湖边,看着水中的倒影,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这场戏,才刚刚开始。她要做的,不仅是扳倒韦家,更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後宫的风浪,从来都不是谁想掀就能掀的。
而绮春园内,韦贵妃正与文御女商议着如何在皇後面前告状,脸上满是志在必得的笑容。她们都以为自己掌握了主动权,却不知早已落入了武绮思和皇帝布下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