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翌舟转过头,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你住里面,”声音平静得不带任何情绪。
“好呀!”苏棠棠眼睛一亮,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霍翌舟似乎被她突然绽放的笑容晃了眼,略微别过脸,“我去打水。”说着便朝院子走去。
“诶?没有自来水吗?”苏棠棠跟上去问道。
霍翌舟指了指院角的老式压水井,铁质手柄在夕阳下泛着暗沉的光。他刚才就注意到,这个院子里唯一的供水设施就是这个颇具年代感的装置。
片刻,苏棠棠站在檐下,看着霍翌舟压水的背影。
男人结实的手臂肌肉随着压杆起伏若隐若现,青筋在麦色皮肤下微微凸起。
“这是柿子树吗?”她轻声问道。
霍翌舟动作一顿,转过头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嗯。”简短的回答後,他又继续沉默地压水。
苏棠棠立刻会意,抿着嘴不再出声。
她想起书中对这个男人的描述,寡言少语却手段凌厉,像头蛰伏的猎豹,平日里不显山露水,一旦被触怒便会给予致命一击,原主就是被这副冷淡的表象蒙蔽,才会肆无忌惮地挑衅,最终。。。
她摇摇头,从墙角找来一个搪瓷盆放在水桶旁。
霍翌舟停下动作,挽起的袖口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利落地提起水桶,又将盆子摆到出水口下方,随着压杆的起落,水花溅落在盆中。
苏棠棠别开眼,转身走向厨房。
推开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简陋的竈台上摆着两个黑漆漆的地锅,旁边的小木桌已经褪了色,想到之後要在这里生火做饭,她不禁叹了口气。
等她回到主屋时,霍翌舟正从行李箱取出一条崭新的毛巾,只见他拿起剪刀,干脆利落地将毛巾一分为二,浸湿拧干後,将其中一半递了过来。
“谢谢,”苏棠棠接过半截毛巾,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掌,触感微凉,她低头擦拭着积灰的桌面,馀光瞥见男人沉默干活的侧影。
按照原着,此刻的原主应该已经摔门而去,留下霍翌舟独自收拾残局,等他辛辛苦苦打扫完,原主回来时不仅毫无感激,反而嫌这嫌那。正是这样一次次的忍让,让原主越发肆无忌惮,最终。。。
苏棠棠用力抹去桌角最後一点灰尘,在心里暗暗发誓: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两个小时後,两间房子终于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坐了数小时的车,又马不停蹄地打扫了两个小时,苏棠棠早已精疲力竭,她瘫倒在刚铺好的床上,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
等她缓过劲来走出房门时,却发现瞿翌舟不知去向。她疑惑地踱步至大门口,恰巧撞见沈莹莹和顾青稞并肩而出。
两家的大门相隔不过两米之遥。
苏棠棠扬起明媚的笑容,落落大方地打招呼,“要出门啊?”
顾青稞眉头微蹙,抿唇不语,倒是沈莹莹维持着表面的礼貌,淡淡应道,“嗯。”
“去哪儿呀?”苏棠棠眨了眨眼,语气轻快。
沈莹莹明显一滞,勉强答道,“去艳姐家看看。”
尽管心里对这个女人厌恶至极,但在镜头前,她必须保持优雅大度的形象。
“正好,我和你们一起,”苏棠棠笑吟吟地提议。
沈莹莹:“。。。。。。”
顾青稞:“……”
两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腹诽:这女人难道看不出我们有多讨厌她吗?
苏棠棠当然心知肚明。
但她才不在乎这些,是他们单方面讨厌她,是原主做了亏心事,又不是她,只要她本本分分,堂堂正正,难不成男主和瞿翌舟还能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