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卿卿全身失了力气,再也无法吊在悬崖边上。
寒风像刀子一样,在她的身上留下无数道无形的伤口。
冷汗将衣服浸湿,精心打理的秀发一缕一缕地贴在脸上。
沈郁泽上下扫视了她一遍,双眼毫无感情,像是在打量一件冷冰冰的器皿。
她站都站不住,在悬崖上挂了整个后半夜,身上已经失温了。
嘴唇苍白,整个人毫无血色。
“温卿卿,原来你真正生病时是这般模样啊。”沈郁泽叹了口气,垂下眼,“送温小姐去祠堂,让她跪在那里给林问泠超度!”
“先生,温小姐这个样子怕是会晕倒了,要不要给她打个营养剂什么的?”
秘书硬着头皮提醒道。
“不用,晕了就拿冷水浇,再不醒就打,疼了自然就醒了。为这个人浪费营养剂做什么?”沈郁泽轻描淡写,转动着左手上的婚戒。
仍他将大部分注意力里分布在悬崖的搜救上。
秘书也不好再说什么,把双目无神的温卿卿架起来,送到了沈家的祠堂,备好笔墨。轻声道:“温小姐,先生让您抄写往生咒,为夫人超度。”
离开了沈郁泽的威压,温卿卿又恢复了点活力,她像是听到了某个天大的笑话:“让我,为她诵经祈福,真是天大的笑话!”
“抱歉,小姐,这是沈先生的吩咐,如果你不听从的话,我只能重新请示他。”
温卿卿听后一阵发抖,脸上不甘,但仍是乖乖拿起笔,开始抄写。
她一夜没睡,又在悬崖边上吊了那么久,体力尽失。
没写几个字就开始昏昏欲睡,在祠堂守着的仆人还算尽责,打了一桶凉水,从温卿卿的头顶浇下。
她整个人被凉水搞了个透心凉,崩溃地叫出声来:“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欺负到我头上的来!”
仆人的脸上挂着公式般的笑容:“对不起,温小姐。我也是按沈先生的吩咐。”他的脸上滑过一抹鄙夷,转瞬即逝。
他早就想报复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了!明明跟沈家没有血缘关系,却总是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自居。
天天颐指气使,嫌弃所有人,一会咖啡泡的不好,一会茶沫太碎。等到睡觉了,有会嫌弃床品不符合自己的心意,闹着要换一套。
沈家的下人都被她折磨地团团转,沈郁泽又不经常回来,只能将苦闷往肚子里咽。
幸好林问泠来了,她从不摆架子,对待他们也保持这基本的尊重。
无数次在温卿卿挑毛病的时候维护他们。
还有一次,自己生了场大病,一直不敢去医院治疗,害怕丢了工作。林问泠知道后,帮他安排了医院,还承诺会一直保留位置,让他不必担心。
这才是沈家女主人的风范,这么好的人,却被温卿卿开车撞死了!
太让人惋惜了,为什么死的不是刻薄善妒的温卿卿,偏偏是温柔待人的林问泠?
仆人叹了口气,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给温卿卿浇一桶桶凉水,让她遭受点皮肉之苦。
温卿卿没被浇几次就晕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就连踹她一脚也丝毫没有反应。
秘书看了眼从悬崖边上无功而返的沈郁泽,请示道:“接下来怎么处理温小姐呢,我看她这个样子,实在是撑不住了,要不要给温家发消息?”
“不用。”沈郁泽吐出两个字,随手拿起架子上的古书,“居然她意识全无,就主持还魂仪式吧。”
他命令人将温卿卿身上涂满鸡血,放在担架上,全身捆上绳索。
又不知道从那里找了些高僧,齐齐在那里诵经,接着开始跳大神。
秘书当然不信这个,他知道自己的老板也不信。但沈郁泽的样子明显是魔怔了,冷峻的面容上隐隐透着癫狂的气息。
他为了寻找自己妻子的痕迹,早就魔怔了,什么都想试一试。
只是这个场景太过奇怪,鸡血又熏得人胃中翻江倒海。
也许是这奇怪的仪式起了作用,温卿卿真的缓缓转型。
可她发现自己如一个祭品被放在祭坛上,浑身涂满浓稠的液体,这么多天紧绷的神经终于断了。
开始哭着要找爸爸妈妈,一见到沈郁泽就开始拿着精心修剪的长指甲划伤自己,漂亮的脸蛋上全是指甲留下的伤口。
反反复复,一些地方开始流出脓水。
温家像是收到了温卿卿的心灵感应,终于察觉出不对,来沈家要人。
沈郁泽自然是不给。
温父怒道:“林问泠还没有死!你为什么偏偏抓着卿卿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