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令徽就行。”苏令徽毫不在意地说道。
“哦,哦,好的,苏小姐。”
钱永鑫又笑了起来,他这回爽快的给苏令徽说起了前因後果。
长三书寓的先生白天是不外出的,谁知林三这个泼皮无赖仗着自己青帮的背景,大白天的从会乐里的书寓劫了茉莉姑娘出来,拉着她跑到谢拉福德村游玩,又在这里碰到了钱永鑫,非让他给两人拍几张照片。
钱永鑫对此行为极为看不过眼,但又势单力薄,只好不情不愿的跟着林三上了游艇,因此看见周维铮才像发现了救世主一般扑了过来。
茉莉姑娘听着钱永鑫说她被劫了出来,又将帕子盖在了脸上,伤心的哭了起来。
苏令徽看见那眼泪掉得像天上的星子一样,一颗一颗的向下落,顿时心疼极了,她连忙柔声说道。
“别怕,林三已经走了,等下你就可以回去啦。”
茉莉闻言却哭的更厉害了。
“我,我”她绞着帕子“我完啦!”
“苏小姐,我完啦!”她断断续续的说不出口,只低低的哀泣着。
“什麽完了?”
苏令徽摸不着头脑,眼看那张手帕要被泪水沁湿,她赶忙从手包里摸出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
“苏小姐,她是说她要没身价啦。”钱志鑫漫不经心又十分辛辣的说道。
“书寓的先生们高贵在哪,在于难得。”
“要想成为入幕之宾,首先要呼朋唤友的去堂子里吃几次饭,每次要三块大洋,吃了几次饭成了朋友之後,才能晚上请来先生出局做客,每次又是三块大洋。出了几次局,才有荣幸成为先生的入室之宾,到那时候更是花费无数了,因每次价格都是三块,所以唤做长三书寓。”
“尤其是茉莉先生,她如今还不出外台,还没被妈妈找到第一位意中人呢。”
“她让林三劫了这一回,如同白璧微瑕,客人便不再爱点她了,点了也总要取笑她。”
“给妈妈赚不到钱,日子就难过啦,说不定很快便将她卖去其他更污糟的地方了。”
“可这不是她的错!”
听见这些话,苏令徽又生气又错愕“那林三,那麽猖狂。”
想起林三毫不留情的把茉莉推下游艇,她恨恨的一跺脚。
“书寓的妈妈都没拦住他们,没保护好她,怎麽能怪到茉莉一个柔弱女子身上。”
“世事如此。”钱永鑫无可奈何的摊了摊双手。
“好了,别说着这些了。”
周维铮过来,听见苏令徽愤愤的念叨着“老鸨”“姑娘”便一阵耳热,他看向茉莉,正色道。
“我叫出差汽车送你回去。”
“好的呀。”
茉莉擦了擦脸,不敢再哭了,她抖着身子福了一福,满脸的绝望。
“多谢周少爷。”
“别啊。”
苏令徽却喊住了她,很恳切的望着衆人,说道“已经十二点了,让她吃完饭再走吧,从这回城还要一个小时呢。”
“再说早回去晚回去,那个地方不都是一个样子吗。”她小声嘀咕道。
听见苏令徽的话,茉莉低着头默不作声,她既渴望又害怕的绞着手中的帕子,苏令徽和钱永鑫则都睁大眼睛看着周维铮。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