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R国回来时,我兢兢业业为洛州办了多少实事,可毫无用处。”
“这些年的宦海浮沉告诉我,哪里都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你只要稍显虚弱,便有无数鲨鱼闻着血腥味来撕咬你。”
“只有不停地往上爬,站在最高处,别人才会怕你,尊敬你。”
“就像你周伯父一样,谁敢忽视他的意见!”
苏令徽的脸色又苍白了起来。
“不是这样的。”
她喃喃道,苏大老爷说的不对,如果都是这样,人人都这样做,那这个处于乱世的国家怎麽会变好呢?
如果仗着强大就能肆意的欺压别人,没有了法律和道德,那他们和被一直唾弃的那些列强有什麽分别?
拥有权利的人不想着为民做事,反而觉得高人一等,只想为自己牟利。
那这个国家怎麽办?
苏大老爷还欲高谈阔论些什麽,却注意到女儿苍白的脸色,忽觉自己的话说多了,便紧急又打了个哈哈。
“自然,这些与你们小姑娘没什麽相干的,维铮还是太年轻,待你一片热诚,才将这种吓人事说给你听。”
他显然对苏令徽和周维铮之间的来往很是满意,连声令听差去取自己的皮夹,从里面抽出一沓厚厚的十元钞票塞到了女儿手中,和蔼说道。
“天气多好啊,爸爸约了朋友一起去打球,你也打个电话约维铮出去玩。”
“你之後要上的约翰附中可是就在约翰大学校里边的,还是维铮以前就读的,现在就请他领着你逛逛嘛。”他教导着女儿如何和未婚夫加深感情。
“一起吃吃饭,游游湖。”
“父亲,我不想留在这。”
苏令徽听到这一节,忍不住开口道。
苏大老爷的脸一黑。
“你不想的事情怎麽总是那麽多。”他很不满意的说道。
“还是把你惯坏了,如果不留在这,那就乖乖的回家备嫁。”
“你要选哪个?”
苏令徽气的牙咬的格格作响,她瞪着苏大老爷,不做声了。
“你父亲和我父亲是一样的人。”周维铮的话回荡在她的脑海里,奇怪,她怎麽之前没发现呢,父亲竟然是这样想的。
想起父亲每年给洛州的慈幼堂捐款,给贫困人家捐钱捐物,赞助学校,逢大旱丶战乱都给佃户降租,多少人在她耳边夸赞父亲是位仁和谦逊的好乡绅啊。
她之前不是也很是尊敬崇拜父亲吗?
父亲面对衆人的夸赞,不也很是自得吗?
可父亲心里竟是觉得这是毫无用处的,不过是一种笼络人的手段而已。
回忆起乡人看向父亲的尊敬目光,想起自己回乡游玩时,老亲口中所说的仁义,苏令徽就很是难过。
为父亲也为自己,更为了洛州的那些百姓。
无视了女儿的目光,苏大老爷匆匆地领着听差走了,豫省商会的会长帮他约了几位Y国贵族打考而夫球。
“爸爸”
当他走出房门的时候,苏令徽忽然轻声的唤了他一声。
苏大老爷诧异回头。
“爸爸,我发现我和你不太像。”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