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相遇的太早了。”
在这个她还什麽都不懂,还不能许下诺言的时候。
“可维铮”很喜欢你。
白小月怔怔的,她想起了她和周将军的初见,那时候的她比苏令徽如今还大上三岁,可依旧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明白。
良久,她有些伤心地攥住了苏令徽的手,眼中全是不舍。
“我只希望,你们两个人都好好的。”
“我们都会好好的。”苏令徽举起手,坚定地向她保证道。
夜晚苏公馆的小福楼里,阿春叹着气将柜子里的衣服一件件的打包了起来,她看着满满当当的屋子,有些哭笑不得。
“原本以为能在这里常住,不仅将夏装采买了,连秋季的大衣也已经预定下请师傅开做了,还在洋行里定了全套的家具,现在却又要回去……”沪市衣服的流行风格和老家洛州的有所不同,所以苏令徽最近穿的衣服全是重新采买定做的。
听着阿春的念念叨叨,苏令徽像一只搁浅的海豚一样仰躺在床上,沮丧又生气的盯着天花板。
她还在为苏大老爷的反复无常而生气,更为了这行为所蕴含的意味所难过。
苏大老爷依旧认为她是他的附属物。
“没事,四哥定了一节车厢,能装下的。”
听见了阿春的话,她气呼呼地回答道。
“好吧。”
阿春瞧了蔫蔫的她一眼,想起什麽,她从抽屉里拿出几封信件,好笑的说道“林小姐和德兰老师的信件今日也寄到了。”
苏令徽算了算,从她的信寄出去到现在已经快四丶五十天了。
“真慢啊。”她伸手接过信,却没有想看的心情,只是呆呆的盯着那些信。
阿春看着她还是那副颓丧又难过的神情,叹了口气,接着收拾起了屋子。
她理解苏令徽的想法,她不是这桩婚约的当事人,就从这动辄改变的生活中感受到了难言的荒唐和疲惫,那麽一直身处在旋涡中的苏令徽呢。
前段时间,还感觉苏令徽开心了一些呢。她看见了放在沙发上的那一排周维铮送过来的娃娃,冷笑了一声,找出一只皮箱子,眼不见心不烦的放了进去。
“还说要对姑娘好呢,却让她这麽难过。”明明知道姑娘是因为他才被留下来的。
一直以来不是做的还不错吗?
收拾到书桌时,看见了桌子上的课本,阿春怔了怔,叹了口气,低头将自己的课本放进了箱子里。
“阿春”
苏令徽不知什麽时候站起了身,爬下床走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手中的课本取了出来,翻开看了看。
尽管只是简单的内容,却吃力的记了密密麻麻的笔记。
“阿春”苏令徽看了看她,下定了决心。
“你留在这吧。”
阿春惊愕的擡起头,苏令徽的嘴抿成了一条直线,眼泪都快出来了,但还是坚持说道。
“我今晚和白阿姨说了,她很乐意雇佣你去当她纺织学校的助理,你可以在那边上课,每个月还有十块大洋的工钱。”
“如果回到洛州的话。”她垂下了眼睛。
“你可能就没办法上夜校,学知识了。”
阿春沉默了一会,从她的手中将书本抽走,装进了箱子里,继续收拾了起来。
“阿春”苏令徽看着她的动作,呆呆地喊道。
“姑娘,别说了,我不会留下来的。”阿春一边低着头收拾着东西,一边坚定地说道。
苏令徽有些疑心阿春没有听懂自己的话,不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
“都安排好了的,阿春,你在这边会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