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殒命
元清宫大门“轰”的一声倒坍,梁语都没注意大门是怎麽塌掉的,在她印象中宫门一旦关上,除非张真人许可,就是神仙来了这座威严的陈铁大门也是纹丝不动,没想到曲苇一来宫门就这样活生生塌了,一起坍塌的还有她心中的信仰。
一种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
就算姑姑把毒器研制出来也不是曲苇的对手,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
曲苇拖着她进入元清宫,张真人和往常不一样没有坐在大厅正中央专门为他打造的上等金丝楠木坐椅上,而是颓然的坐在角落的一把太师椅上。
他看到曲苇拖着梁语走过来,灰暗的眼神里多了丝悲伤,这种悲伤难以抑制,他是看着梁语长大的。
曲苇看他这种样子简直乐开了花,笑道:“别来无恙啊张真人,我代师父向你问好。”
张真人苦笑着擡头看了她一眼,“你把那孩子放了吧,我知道你想找的人在哪里。”
曲苇一把将梁语甩开,张真人过去替她解了xue道,梁语一边拼命摇着头不让张真人说话,一边抽噎着在他怀里大哭起来。
张真人一把老泪纵横,拍拍她的肩膀安抚着,叹声道:“没用的小语,现在已经没有人能限制住她了,认命吧。”
“可是……可是这样我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死了这麽多同门,小语不甘心,不甘心啊——”梁语痛苦的哭泣着,她不明白张真人为什麽不能早点站出来,她反而不用受这些苦楚,早些死掉算了。
张真人皱着眉头闭着眼,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小语,哪次九冥神功又带着断月剑现世不是血流成河,就算早点告诉她她想要的东西,她心中有恨又有邪功迷惑心神,岂能不展开杀戮,这次是赤瑕山,下次就不知道是哪里了,认命吧。”
“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梁语疯疯癫癫的喊着,身肢痛苦的扭动着,额头上青筋暴起。
”啊——哈哈哈哈!”她摆动着双臂,披散着头发在大厅中央手舞足蹈,“我就是西山的神,哈哈哈哈,整个中原都是我的!哈哈哈哈——”
张真人抹了把眼泪,垂头不忍心再看下去,曲苇冷眼瞧着这场闹剧,她上前狠狠甩了梁语一巴掌,她往右边甩,梁语就往左边转一圈,她再往左边甩,就往右边转一圈。
好玩,真好玩!
梁语一直疯疯癫癫陷入自己幻想的狂欢中,不管曲苇把她扇的像个陀螺,她一直乐呵呵笑着。
曲苇笑道:“倒是便宜你了,这双好看的眼睛看不到眼前的世界,不如不要了。”
她伸出两根利指直戳她的双眼,眼珠子活生生被抠出,梁语却丝毫感受不到痛楚,眼睛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在流着血泪,她还在转圈,呵呵笑着,几个还坚持留在大厅护张真人的弟子看到这一幕,再也支撑不住瘫在地上。
“她已经受到惩罚了,我方才探她脉搏,心脉受损也活不长了,你放过她吧。”张真人无奈的看着乐不开支,幸灾乐祸的曲苇。
她正拿着断月剑乐的在地上打着滚,笑的肚子痛。
“你让我放过她就放过她,她杀了我最喜欢的姑娘我难道不该将她凌迟处死吗?!”
“你现在就像一个小孩子被夺走了最爱的玩件在拼命报复一样,王姑娘她有自己的宿命,就算梁语不杀她,她以後……”
张真人还未说完这句话,曲苇的断月剑就横在了他的脖子上,她敛了面上的笑容,眼神里都是空洞和痛到极致的不堪,其实她一直都是如此,“我警告你不要这样说她,她怎能与小孩的玩件相提并论,本来我不想杀你,现在……”
她正想下死手,下一秒张真人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我本来就是个俗人,误闯了道家,又意外当上了赤瑕山的掌门,本来想跟随杨师弟同去,又舍不得正道的权力,我负了他也是该死,可是老夫也不甘心,不甘心啊——”
“嗯?!”曲苇似笑非笑,有些苦笑不得,堂堂赤瑕山的掌门,门下弟子多以万计,没想到竟然半点道家的清怀都没有,跟个草包一样,杀他都觉得脏了自己的剑。
真的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人都如蝼蚁一般。
她收了剑,“那你告诉我梁黛儿在哪里,不准耍花招哦。”
张真人心中狂喜,以为曲苇给了他活命的机会,他跪爬到她耳边,一字一句的说了个仔细,还有要注意的东西他事无巨细全交代了,梁语还在一边又笑又跳转着圈,方才还德高望重替他求情的长者变成了只为茍活的自私小人。
曲苇听到他的的那个地名和人的面貌,心中一阵震惊。
原来是她吗?为什麽自己一直没发现。
张真人交代完谄媚的笑着:“你放心,只要你不杀我我绝不会透露你的行踪,还有赤瑕山的一切我都可以掩盖,就当是清理门户了,这些年上山的弟子本来就资质平庸也没有多少钱财奉上,你要是想回来,我绝对以上宾的待遇待你,也许无聊还可以改名换姓在赤瑕山当个长……”
他话未完,断月就一剑刺穿了他,曲苇面色不改,张真人颤抖着,难以置信的直视着她淡漠的双眼,“为……什麽……”
他再也支撑不住倒在血泊中,眼睛仍睁的大大的,嘴唇微张保持着方才说话的姿势。
曲苇嫌弃的用衣服擦了擦剑身的血液,“本来不想杀你脏我的剑,但是你话实在太多了,我听着烦心,有什麽好处你到阴间跟阎王爷交代吧。”
她又看了一眼在大厅中央疯疯癫癫的梁语,有些烦躁又过去将她的手筋脚筋挑断,将舌头扯了半截,梁语呜咽着跟个人彘一样在地上诡异的扭动,她踢了几脚,又踩着张真人的尸体往大门方向走去。
进门时还拦路的几个道士还在清理伤口,这时候看到她跟见妖怪一般,身上流血的伤口也顾不上了落荒而逃。
曲苇冷哼一声,突然觉得双腿发软,心脏咚咚咚跳着,方才干了那麽多大逆不道,天理难容的事,走在山路上的感觉跟踩在棉花上一样。
她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