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宏章也在旁衬声:“是的是的,你就别掺和人家俩孩子的事儿了。”
他朝妻子使了个退让的眼色:“我看米米也累了,不如让他们先赶紧休息。”
同样忍下一个哈欠,祝槐青温声细语:“行。”
想起什麽,她又马不停蹄地转向童之芙,笑一笑道:“明天让你尝尝阿姨最近新学的拿手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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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的老房只留有两间卧室,景逸还用着从前上学时期留下来的床。
虽并非单人规模,但容纳两个人到底没多宽敞。
只是除了床以外,将景逸房间空间占据最广的,是墙角一把与他房间格格不入的小提琴。
虽然被保护完好,也不难从外观上依稀瞧出年代痕迹。
长久以来避之不及的问题堵在嗓子里,童之芙今日俨然不知已失态多少次。
顶着微哑的声音,静默良久,童之芙恍惚地问:“这把琴,是当初准备给我的吗?”
景逸一挑眉,语气幽幽:“不然?”
他笑了声:“我还能从哪儿认识第二个会拉小提琴的?”
至于没有送出的原因甚至也不用问。
只是当年,她明明连医院都没去。
她在探望中失约,可景逸却偷偷兑现承诺,为她买了把新琴。
很长时间来,拉琴对童之芙来说都是件麻木又难寻快乐的任务。
而此刻,她再三爱怜地当做宝贝摸一摸,几乎难以放手:“那现在呢?”
她鼻腔酸酸涩涩的:“还能送给我吗?”
“当然。”
景逸对上她的耳朵,浅浅呼出声笑音:“况且——”
“现在它是夫妻财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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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长夜已经很深,并肩躺在小床上的两人比昨夜间距更近。
能感觉到身侧的人也没有睡,景逸偏过头问她:“既然回来了,明天要不要去看看你妈妈?”
饶是向来好脾气,童之芙也仍在赌气:“不要。”
她就连发脾气的样子仔细看看也很可爱:“谁让她说你。”
这回换景逸彻底笑了,弯出褶的眼皮轻掀:“祝老师不是说了?我挨点训怕什麽。”
童之芙鼓鼓腮:“不要。”
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神情,景逸似笑非笑地假装提及:“怎麽了,难不成。。。是心疼我?”
在他太敏锐的第六感里,童之芙的耳朵扬起慌张的烧红。
心意掩盖的匆匆忙忙,她开口是闷闷的腔调:“我只是觉得,不用在意我妈妈她说什麽。”
沉溺在静悄悄的夜,耳畔是景逸轻缓的呼吸,两颗心脏也在暧昧的拉近中徜徉在无间的亲密里。
童之芙微不可闻的声调泄出:“日子是我们两个人的,过好我们的就行。”
轻轻淡淡的温柔,挺突然的经由童之芙说出,忽地就让景逸原本平静的胸口有了几分起伏。
太理所当然地把景逸纳入她未来的一句话,给人以兴许地久天荒的错觉。
两个人的日子能有多长他不敢问,来之不易的时光能被美好的记忆拓宽也是幸福。
景逸笑笑,过了好几秒,他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