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就这样,景逸迎接到他姗姗来迟的同床共枕。
他洗漱好踏进卧室时,钻在被窝里的童之芙正靠在床头玩手机,只有胳膊和脑袋露在外面。
竖着的耳朵捕捉到开门动静时,屏幕映在脸上的光源依旧未熄。
景逸在她的馀光中慢步至床边,不一会儿,她听到他淡淡笑着提:“我睡哪边?”
沉默的身子闷声不响朝着内侧挪,童之芙自觉给他让出靠近门的半侧位置。
随着她结束的动作,景逸掀开被单一角,挤入被温暖过的大床。
清静的夜恍如是个谈心的好时机。
童之芙喊他:“景逸。”
“嗯?”
她略有些难以啓齿地张口:“你说做。。。就昨晚——”
她擡眼,视线很正经地落在他脸上:“是真的很舒服吗?”
景逸笑着应了声:“嗯。”
他又说:“我什麽时候骗过你。”
问题到这里戛然而止,敏感地从她的沉默中悟出一些没鼓足勇气的犹豫,景逸撩起眼皮,蛮不正经的语气:“还是说,想再来一次?”
白皙的耳廓红了红,童之芙小声说:“都。。。可以。”
所谓模棱两可的答案完全是出自她的薄脸皮,景逸在童之芙不愿承认的嘴硬中探寻出一缕似有若无的真心话。
被窝下的手就不怎麽老实了,景逸语气含着笑意:“那就是可以?”
腰窝紧跟着一麻,流氓的掌静悄悄游走。
上方是纹丝不动的薄棉被,但视线不可及之处,安全距离再度被打破。
-
呼吸在一连串不怀好意的动作中愈发急促,只是童之芙万万没想到,眼见着临门一脚的时刻,景逸单方面叫停了这场旖旎。
清醒着面对他这件事本就很奇怪,尤其景逸看上去还显得顾虑深重。
“今天先到这吧。”
刚刚作恶多端的手这会儿倒是懂得温情地摸一摸她的脑袋,景逸难得用温声的语调:“连着两天,怕你的身体吃不消。”
童之芙莫名:“我没什麽感觉的。”
下意识的反问,没注意到说出来倒显得像是对景逸自身能力的质疑:“你觉得吃不消吗?”
景逸:“?”
又气又笑地顿住,指腹的阵地转至她的耳朵拈了拈,警告的口气危险:“我吃不消?”
“……”
幽深的视线从男人墨色的瞳孔中流动跃出,跌进清冷的初冬月色。
童之芙的一句“我没事的,真的伤到我会有感觉”成为一切失控的导火索。
在她神思不属的恍惚中,某人气定神闲的均匀呼吸彻底证明谁才是吃不消的那个。
清醒与混沌中的发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薄薄的白皙皮肤染上深深浅浅的绯红,碍事的被子乱糟糟地团在床尾,一角摇摇欲坠地拖在地毯上。
童之芙双手被景逸按在床头,浮于身前的男人十指相扣地压住她的手心。
视线躲闪着避开他的眸,歪头的间隙却锁在他腕上的伤痕。
有意无意侧眸间,走神的後果是迎来沉沉的一下颤,彻底密不透风的阻塞让童之芙霎时紧了一口气。
颤动的眼睫很快便覆上另一只手,景逸暗哑中透着笑的声调随着阴影一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