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低柔道:“我是来给你上药的。”
顾清嘉眉头轻蹙,上药,上什么药?她看是他的脑子该上药了。
她声线愈冷:“我还没和你算账,是你把我扶持道士影响先帝的事捅到圣上那里去的,是不是?”
顾景和指节轻攥住刀刃,唇边漾起浅淡笑意。
“他现在应当很厌恶你吧。我知道你很乖,可他是皇帝,他想看你,你就只能给他看,所以我就这样做了。你放心,我会杀了他。”
顾清嘉真恨自己手里没有录音笔,不能把他的话录下来,播给皇帝听。
轻笑了一声,顾景和蓦然俯身凑近她,对指着他胸腹的刀视若无睹。
在刀尖捅进寸许的刹那,他的指尖触到了她的脖颈。
她顿觉头晕目眩,眼前一阵阵发黑,手不住地颤抖,快要握不住刀。
一身闷响,刀掉落在被褥上。
她轻喘了一声,哑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上药会很痛,我怕你挣扎。”顾景和指腹拂过她的脖颈,激起一阵阵难耐的战栗,伸出胳膊,将她揽进怀中,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臂弯里。
紧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拔开盖子,一股异香在室内萦绕。
顾清嘉神志混沌,语调也有些模糊:“这是什么?”
他不会是想把她药成傻子吧?
下一瞬,她的衣摆被撩开,冷风灌了进来。
一只冷得刺骨的手探了进去。
她瞳孔骤缩,想挣扎,却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你疯了?住手!”
顾景和置若罔闻,继续动作。
情急之下,顾清嘉哑声道:“你要是再不住手,你走之后我就自戕,我看你找谁报仇。”
希望卡bug有用,不然她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顾景和动作一顿,晦暗眸光落在她的面容上:“为什么?是觉得那里不能让我碰吗?”
他不能碰,裴玄衍却能。
他在她心里就那样低贱吗?
顾清嘉头愈发晕眩,他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清,用最后的力气把自己的腿往远离他右手的方向缩了缩。
这样一来,却像是主动缩进了他怀里。
顾景和手臂倏然收紧,不知为何,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痒意。
痒到极致成了痛,他眸光愈发晦暗,忽地俯身,咬上怀中人的脖颈,用牙齿厮磨了片刻,想让她和他一样痛。
可他很快意识到,这是做不到的。
刀刃加身,铁钉入体,为试毒吃下百种毒药,剧毒侵体时将手臂咬得血肉模糊,都没有此时此刻心中的痛意。
他该如何让她感同身受呢?
他搂紧了她,下颌缓缓摩擦她的发丝,嗓音低哑。
“你能不能,像我恨你一样恨我?”
……
第二日醒来,顾清嘉睁开眼,第一反应是环顾四周,确认顾景和已经不在了。
紧接着撩开衣摆检查,发现没有异样后,心下松了一口气。
目光落在枕边的瓷瓶上,她眉头轻蹙,他居然没有把这破玩意带走,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思量再三,还是准备找个大夫问问,不好找府医,便乔装打扮了一下,乘马车去了医馆。
大夫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说道:“这药是涂……的,可以治疗事后的疼痛和肿胀。对了,还能治痔疾。”
顾清嘉神情一僵。
难道她看上去很像得了痔疾吗?顾景和到底是在发什么疯?
匆匆留下诊金,她坐上马车落荒而逃。
裴府。
属下将关于顾清嘉的情报递给了裴玄衍。
裴玄衍接过后细细翻看起来,试图在其中寻找到那个歹人的蛛丝马迹。
看到最新的一条时,他眸光一滞,指节骤然收紧,手中的纸页簌簌作响。
徒儿竟去医馆询问那种药膏的事。
距离山洞那一次,已经过了快要近十日了,他的伤竟还没有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