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夷冷着眸子褪去她的鞋袜,触到她莹白如玉的脚的刹那,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压抑着心底莫名的情绪,冷声道:“你以为这样便能折辱我吗?你蔑伦悖理,同自己的师父有染,比我更低贱。”——
作者有话说:妹宝你不要奖励他啊[狗头]
妹宝现在有专属救护车(皇帝),全自动按摩鬼(小顾),水煎包投喂机、电动牙刷和洗面仪(小裴老师),还有制服洗脚工(小沈),谁说穿去古代用不了电器很难受的,妹宝这不是享受上了。
第72章妹离府首辅即将破防妹宝监牢探小顾……
顾清嘉眉眼骤冷,寒声道:“闭嘴,你在说什么疯话?我待你还是太好了,让你连天高地厚都不知道了。”
她是动了真怒了,她容不下人败坏师父的声名,更听不得别人骂她。
沈明夷握住她的脚腕,抬眼直视她,眸中划过一抹讥讽:“怎么,你敢做,却不敢让人说么?”
“砰”的一声,顾清嘉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狠掷向他,他的额角立时破开一个血洞,血流如注,混杂着茶水染红了半边脸,瓷片碎了一地。
沈明夷脊背挺直,眸光不闪不避,眸中讥嘲之色愈浓。
顾清嘉冷冷地看着他,沉声道:“你为何口出此等疯言?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就不怕死吗?”
“我当然不想死,可触碰到你这种人的身体,比死更让我难以忍受。”沈明夷冷笑道,却是依旧将她的脚腕紧握在手中,“至于我为何说那样的话,自然是因为我看见了,看得清清楚楚。”
顾清嘉眼眸微凝,心知他怕是看见了师父抱她,哪怕师父将她视若亲子,当成了孩童,她毕竟不是。
可沈明夷因此就断定她与师父有染,还舞到她面前来,也着实可恶。
若他出去乱说,她是不在乎名声的,却会毁了师父的清誉。
她俯身逼近他,紧攥住他的衣襟,猛地施力,拽得他身体前倾,沉冷的眸光落在他眉眼上,冷声道:“我是真该好好教训你了。”
她提高声线,吩咐院中的仆从:“拿鞭子来。”
沈明夷唇边噙起一抹冷笑:“看来你是恼羞成怒了,原来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有多么不堪入目。”
顾清嘉懒得掉入自证陷阱,在皇帝面前她势弱,不解释那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如今她势强,有什么可解释的?他敢污蔑她,就打得他不敢开口。
正好也完善一下邪恶东家的人设。
她松开了他的衣襟,坐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接过仆从递来的鞭子,倏然挥鞭。
破空声响起,鞭尾扫过,沈明夷身上的衣袍瞬间被抽裂一道口子,隐约渗出血痕。
她害怕伤及他的根本,影响他上战场,虽决意给他一个教训,却还记得收着力道。
可许是因为她补药喝多了,三鞭下去,面色便红润起来,瞧着倒像是用了狠劲儿。
沈明夷身形都没摇晃一下,眸光冰冷地注视着她:“枉你出身勋贵,却体弱至此,连鞭子都挥不动,怪不得只能雌伏于人下。”
顾清嘉握鞭的手骤然攥紧,冷笑道:“我弯弓饮羽、百步穿杨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喝奶呢。如今你跪在我身下,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她抬起胳膊一拧手腕,又是一鞭挥下。
恰在此时,院外传来行礼问安的声音,沉稳的脚步声行至门边。
裴玄衍听见房中“嗖嗖”的鞭声,心下一紧,猛地推开了房门。
顾清嘉闻声抬头,见师父立于门边,官袍都还未换下来,显然是一下值便来看她了,她动作一顿,硬生生收住了鞭势。
怎么师父不是瞧见她被亲,就是瞧见她打人,她都不敢想如今自己在师父心中是个什么形象。
裴玄衍眉心轻蹙,快步走到她面前,轻握起她的手腕,道:“怎么动了这么大的气?你手腕上本就有伤,仔细手疼。”
顾清嘉冷冷睨了沈明夷一眼:“师父可知他说了什么疯话?他竟污蔑我同师父有染!我今日非得把他打死不可。”
裴玄衍脊背骤然一僵,视线扫向地上半跪着的人,眸底一片冷凝。
他掩去眸中神色,低声道:“既是发了疯,那便不要留他了,师父帮你处理了他吧。”
这个仆从怕是瞧出了端倪,若是徒儿知道他孺慕的师父竟对她做下那等事,先不说她会如何畏惧他远离他,她如何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她身子本就不好。
他却也不想徒儿手上沾血,不如远远将人送走。
顾清嘉视线转向裴玄衍,蓦然柔和:“师父,不必了,我自己可以处理。”
沈明夷于她而言可有大用,不能交给师父。
她冷声对沈明夷道:“你下去吧。”
沈明夷瞥了他们交握着的手一眼,心下冷笑了一声,从地上起身,身形都没摇晃一下,转身出了房门。
裴玄衍扶着顾清嘉坐稳,修长如玉的手抚上她泛红的脸颊,缓声道:“他说的都是疯话,不值当你为此动气。”
顾清嘉低声道:“别的事我都不至于动气,唯有此事不行,若我同师父有染,那成了什么了?”
师父光风霁月,和这等事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都是玷污了他。
裴玄衍垂眸见顾清嘉光着一只脚,地上的铜盆还蒸腾着热气,半跪下来,正要脱去她另一只脚上的鞋袜,听见她的话,动作一顿。
顾清嘉心下一惊,师父这是要给她洗脚吗?
她连忙缩回了脚,顾不上穿鞋,光着脚便逃离了座位。
地板上的凉意沿着脚底板侵袭而上,她走到榻边坐下,低垂着眼睫道:“也无怪乎他们误会,我们师徒二人之间,确实逾矩。我们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除了沈明夷,皇帝和顾景和不也这么以为吗?如今只有三人,可如果有三千人、三万人呢?众口砾金,积毁销骨,师父岂不是声名扫地。
裴玄衍起身,缓步行至榻边,抬手似是想轻触她的肩头,还未触碰到,指尖轻颤了一下,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