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好呀!那就从这个周末开始吧!”蒋妍高兴得跳了起来。
旁边的梁煜恒见状皱了皱眉,也说到:“也可以给我补习,不占周末,就平时下课和放学之後。”
听到这话,其馀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蒋妍快走了两步,率先把口袋交给数瓶子的工作人员,然後叉腰站在梁煜恒旁边,一副看透了他的小把戏的模样。
“你都年级第二了还要什麽补习?哈,我知道,你肯定是看着馀馀每次都考得比你好,所以想偷师,自己做年级第一吧?”
“才丶才不是!”梁煜恒“噌”地一下红了脸,慌张地看向沈馀,“小馀我没有这样想,她又乱说,污蔑我!”
经过这几年的相处,梁煜恒对蒋妍逐渐熟悉起来,至少能够正常对话了,没有再像初见时那般,闷头躲在沈馀身後。
而沈馀也已经对蒋妍心血来潮的调侃司空见惯。
因此她只是向梁煜恒投去了一个安抚的眼神,告诉他,自己并没有相信她的胡话。
蒋妍现在放学後要跟着他们一起捡瓶子,就没再让司机来接她,而是自己坐公交车回去。
尽管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沈馀和梁煜恒心里都很清楚。
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大小姐,跟着他们捡垃圾就算了,还要放弃轿车接送,去乘坐人挤人的公交车,当真是让她受了委屈。
所以在卖了瓶子後,他们都会陪她一起去公交站台,看着她上车後才离开。
蒋妍排在上公交车队伍里,摸着脖子上的项链思量片刻,还是赶在上车之前,低头把它取下来塞到沈馀手中。
“馀馀,我身上没有什麽钱,连过年的压岁钱都被我爸妈挨个还回去了。”她明璨地笑着,“我只有这个还能值些钱,你拿去卖了吧。”
沈馀摊开手心,里面是一个穿着红绳的小金佛。
“不行,我不能要。”
她皱着眉,作势要塞回去,却被蒋妍躲开,趁机溜上了车。
“馀馀你拿着吧,我回去说不小心弄丢了,我爸妈也不会在意。”她坐在座位上,打开窗户探头下来,说到最後,眼底染上些黯然。
公交车门缓缓合上,沈馀愣愣地看着垂着头的蒋妍远去。
“小馀,如果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可以等未来有钱了,买个差不多的还给她。”
梁煜恒本来想去牵她的手,但思及自己刚才捡了那麽多瓶子,手肯定脏兮兮,就歇了心思。
沈馀敛眸凝视着小金佛,不知在想些什麽。
半晌後,她深吸了口气,跟梁煜恒说:“我想起家里还有个金耳环,回去拿着一起去卖了吧。”
如果不是蒋妍这一出,沈馀都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初还捡了个耳环。
-
回家拿了东西去金店的路上,沈馀听见不远处放垃圾箱的巷子里,传来一阵打斗声。
她与梁煜恒对视一眼,纷纷准备绕过那里,免得惹上是非。
然而他们才刚挪动脚步,就见一群人从里面出来。
虽然他们的外套或单肩搭着,或系在要上。
但就这明显的颜色搭配,作为同是禹城中学的学生一眼就能认出,那是他们的校服。
更别说还有几个是规规矩矩地穿着的。
因为学校觉得小学生的穿着还是要鲜艳多彩一些,有利于培养他们鲜活阳光的性格,所以小初高三部里,只有小学部对穿校服的规定管得不严。
而这几个人看着年纪与他们相差不多,就极有可能是初中部的。
既然那些人走了,沈馀和梁煜恒就没必要再绕远路。
只是基于一般人都按捺不住的好奇心,两人在经过巷口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往里瞥了眼。
然而就是这一眼,令沈馀骤然停在了原地。
巷子里靠墙半倚着个少年,额角破口处流下的血液顺着英挺的五官轮廓,淌过他被打得青肿起来的眼睛,与胡乱搽成一片的鼻血汇合,甚至有一同流到嘴里的趋势。
沈馀有些恶心地皱了皱眉,但令她在意到驻足的并非这些丶并非这个人,而是——
那散落在他身旁,厚鼓鼓的钱包。
那些人原来不是冲钱去的。
继这第一个想法一闪而过後,沈馀不得不承认,她的脑子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冒出了一个不太道德的念头。
她实在是太缺钱了。
就算是她捡瓶子到现在,也根本没办法支付池知凛这一次的医药费。
但是。。。。。。真的要这样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