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
王青和牧泽的一帮兄弟们都要高兴疯了,正打算说些什麽来嘲讽一下对手,一束标志性的手电筒光就蓦地照了过来。
“不回家不回寝,都在这干什麽!”
原本昏暗得只有橘黄路灯照亮的小路霎时间就亮如白昼,而其间被光笼罩住的衆人,便如同田野间待捕的青蛙,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
等他们整整齐齐站在保卫室挨训的时候,意气风发得仿佛□□火拼的中二少年们顿时被拉回了现实,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乖得跟个绵羊似的。
差不多到寝室熄灯的时间,他们才一人喜提一篇检查地从保卫室里出来。
王青等人都是住校,跟牧泽打了声招呼後,就赶紧回了寝室。
牧泽站在门口擡头望着天,长吁了口气,才提步往校外走。
放学後的学校像死一样的安静,连风拂过树叶的声音都能一清二楚地听见。
他双手插着衣兜,独自一人走在昏黄的小道,颀长的身影时而被路灯照亮,时而又引入黑暗。
这事之後,沈馀一定会更讨厌他了吧?
牧泽晦暗的眸光轻闪,转念想来又觉得不对。
他为什麽要担心这个?不是准备放下她了吗?讨厌他正好。
他眼底流露出些许嘲弄,内心的空寂让他习惯性地去寻找能给自己带来安抚的丶从手腕上取下就一直放在兜里的纽扣。
只是这一摸,却摸了个空。
牧泽眼皮猛地一跳,再次摸了摸,还是无果後,他倏而低头,颤着手翻出两个兜的内衬,直到边边角角都被他理好,都依旧不见纽扣的踪影。
“纽扣呢?我的纽扣呢?”
牧泽手忙脚乱地把校服脱下,铺在地上一寸寸翻找。
失去带来的恐惧令他呼吸发紧,唇瓣也跟着失了血色。
他动作一顿,总算从混乱不堪的思绪中,想到自己刚才打斗的动作大开大合,校服的兜又没有拉链,是大敞开着的,纽扣说不定在那个时候掉出去了。
于是立即站起来,调转脚步,往之前的地方跑。
寝室熄灯,校门关闭,焦急地到处寻找纽扣的少年却始终没有放弃的打算。
“在哪里呢。。。。。。你在哪里呢。。。。。。”
他翻过了这段路上的每一个角落。
倨傲不羁的少年最後不惜跪在地上,伏低身体,地毯式搜寻。
腕表上的时间接近凌晨,牧泽拎着校服,低垂着头,坐在路牙上。
“为什麽?为什麽连纽扣都不肯给我留下?”
他颓然又迷惘,只觉得自己此刻的心像是被人掏空了,风一吹就能轻易贯穿他的整个胸腔,带来沁骨的凉意。
牧泽眉头紧锁,焦躁地抓了抓头发,手放下的时候,馀光不经意扫见了自己身上穿的睡衣。
刚才出来得匆忙,套了件外套就出来了——
他蓦地擡头,沉郁的眉眼霎时拨云见月,染上一层希冀。
说不定是掉在家里了!
牧泽起身就往校门飞奔,到了却发现门已经关了。
没办法,他只能换条路,往平时翻墙的地方去。
牧泽到家後,火急火燎地把门打开,鞋都来不及换地直奔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