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寸进尺
“怎麽了小馀?”梁煜恒发现她的唇瓣有些发白。
沈馀摇了摇头:“肚子有点痛,我去上个厕所。”
“要我陪你吗?”他说着就要站起来。
“不用。”沈馀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那你快点回来,今天上午有你的400米项目。”
沈馀颔首,拿上纸巾就往操场旁边的厕所跑去,结果一蹲下,肚子就又不痛了,像是诚心在耍着她玩一样。
她无语地出了厕所往回走,半路又被突然出现的王青堵个正着。
“可以聊聊吗?”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王青却双手插兜,目色沉静,全然没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手足无措。
“我跟你应该没什麽好聊的。”
对于这种对她抱有敌意和轻视的人,沈馀向来没有什麽好脸色。
王青显然也预料到了她的反应,舔了舔唇瓣後,也不管她听不听,直接就开了口。
“我这个成绩估计也考不上高中部,所以不到半年我就会离开禹城中学,但泽哥不会,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复读的打算,就为了跟你上同一所高中。
所以沈馀,你能不能看在他为你做到这个份儿上,在高考之後答应他的表白,即便你不喜欢他,即便只有一两个月,起码让他的努力有一个好结果。”
他的语速很快,以致于沈馀都还没反应过来,耳朵就擅自把声音整理成信息传递到了脑中枢。
她刚擡起的脚又重新落下,看向王青的眼神可以称作是匪夷所思。
“你真的知道你自己在说什麽吗?”
她像是在看一个无礼又无耻的傻子!
不知道为什麽,王青就是从沈馀的神情和语气中解读出了这个意思。
“我当然知道!”他恼羞成怒地上前一步,再次挡住了她的去路。
“所以你觉得自己的话没有问题?”沈馀也冷下脸来,半觑着眸,“那你还真是没有教养。”
“且不说牧泽怎样追求我,都是他心甘情愿的,我拒绝了无数次都没有用,单就学习这一点,难道他自己没有受益吗?
还是说,他要像你一样考个不怎麽样的高中,然後考个不怎麽样的大学,混日子一样过完这一辈子,才叫没有‘为我’?”不等他说话,沈馀继续道。
“王青。”
她勾唇,眼中浮现一抹熟悉的恶劣:“你猜,如果牧泽知道因为你刚才的话,让我对他産生了一丁点的厌恶,他会怎麽办?
是对你今天不惜翘课,也要来找到我‘仗义执言’的行为感恩戴德,还是。。。。。。不顾兄弟情义地揍你一顿?”
王青那越来越藏不住的怒气滞了一瞬,虽然他恢复得很快,但还是被沈馀敏锐地捕捉到了。
“我以为经过罗毅那件事,你会有些长进,没想到,还是这麽的自以为是,傲慢又自大。”她厌烦地皱起了眉。
王青脸色微变:“你怎麽知道?”
“罗毅在教室堵到我的时候,我跟他说了牧泽和我没关系,但他不信,而且好像很是笃定。
如果单单只是八卦群里的流言和几张不知所谓的照片,他不至于如此。
所以,必定是找牧泽身边的人求证过了,而知道实情又对我有敌意的——”
“就只有你。”沈馀直视向他,眼底卧着寒光熠熠的锋刃。
“你觉得我不识好歹,竟然敢拒绝牧泽,所以你想借罗毅的手,给我个教训。
但没想到,罗毅并没有在我身上出气,反而还想利用我威胁牧泽,以致于最後还是只有你们自己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我说得对吗?”
王青的目光阴了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沈馀冷嗤一声,提步就走。
王青心有不甘地在她身後怒斥:“沈馀你没有心吗?”
“是你太得寸进尺。”
沈馀蓦地回身,今天她好似格外控制不住心底的烦躁,每说一句就逼近一步。
“被追求就一定要答应吗?还是说在你心里这并不是追求,而是一场交易?
又或者你觉得我能被牧泽那样的人追求,就已经是一种恩赐了,怎麽还敢拒绝?”
“王青,我并不比你们低一等。”
她在他跟前止步,周身凛冽的气势如同海上掀起的巨浪铺天盖地地朝他涌去,把他逼得节节败退。
“相反,在这个学校里,只有成绩好的才会被人捧着,而你那点自以为的义气,除了拖後腿,还能做什麽?怕是连牧泽本人,都不会领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