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
陈奕初忍不住在那里暗自咋舌的时候,郑仪悄无声息地支了个脑袋过来,半眯着眸子幽幽道:“有什麽事在群里说,别偷偷摸摸地搞私聊。”
丁景和闻言勾唇,打开丝绒袋子发现里面是一串木头手串,她拿出来凑在鼻端嗅了下:“好像是檀木的。”
“檀木?”郑仪又立马转头过来,“怪不得这麽香,外面的袋子都有股香味。”
上课铃打响,教室里逐渐安静下来。
最後排的池知凛拿出电脑丶开机丶打开ppt,然後——控制不住的视线就直直投向了前排的沈昭,从此没再移开。
怎麽好端端的会失聪呢?
他始终想不明白。
难道和在医院里见到她那次有关?
到底发生了什麽!
这种对沈昭的事情一无所知的感觉,让池知凛格外暴躁不安。
他胡乱抓了抓头发,浓烈的懊恼如同石子一般梗在喉头,狠厉地摩擦出了淡淡的血腥味。
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有照顾好小宝。
如果不是他拎不清,还和小宝闹脾气,小宝就不会不告而别,更不会失聪,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什麽都不知道!
电脑因为长久没有使用而熄屏,池知凛下意识瞥了眼,一下就看见自己那醒目的丶还微微肿胀着的嘴巴。
他眼皮骤然一跳,心尖仿佛遭重锤猛砸了下。
天呐,他昨晚都做了些什麽呀!
吃醋丶逼迫丶强吻,误以为小宝不想跟他说话,所以理所当然地发疯!
周遭的空气瞬间凝滞,池知凛宛如坠入了一块巨大的黑色史莱姆,耳朵丶眼睛丶鼻腔,乃至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小的毛孔都被那些浓稠的胶质物无情地堵塞住。
胸膛被挤压,呼吸被禁止,储存在肺里的氧气很快便消耗殆尽,窒息感席卷而来,硬生生将他逼出了生理性泪水。
池知凛埋在自己交叠的双臂间,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努力平复着过于动荡的情绪。
不能激动丶不能激动,医生说他不能太激动。
他舔了舔干涩发白的唇,浑身战栗地摁着自己那又隐隐作痛的心脏,反复地告诫丶提醒着自己。
而这种状态还是一直到下课,才稍微缓和过来。
池知凛慢慢擡起头,再次朝沈昭看去。
他额前的碎发已经湿透黏在了脸上,连那轻微颤动着的睫毛都似乎沾染了些许的潮气。
瞧见坐在沈昭旁边的陈奕初起身往教室外走,他眼睛一亮,立马也从教室後门跟了出去。
他等不到放学了,他必须现在就知道沈昭失聪的原因!
一路到女厕所门口,等人一出来,池知凛就三步并作两步地急切凑近道:“你好——”
“我知道你想问什麽。”陈奕初擡手打断,把擦手的纸巾扔进垃圾桶,“你不来找我的话,我也会去找你的。”
她环顾了一圈,瞧着这里人来来往往,实在不适合谈话,所以领着人去了两间教室中间摆设了桌凳,被学生们当做露天临时自习室的地方。
陈奕初和池知凛面对面坐着,冷着脸沉默了半晌。
“她的心理医生跟我说,她其实从很久之前就一直处于焦虑甚至抑郁的状态中,这次地震以及——”
她尾音拖长,徐徐掀眸看向他。
“撞见你和别的女人在医院,导致她负面情绪过剩,而那时她的精神本就十分脆弱,所以轻易而举地击破了她能自我调节和承受的阙值,现在的暂时性失聪就是身体的应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