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还系着围裙,手上拿着锅铲。
见妈妈开口,梁煜恒也焦急道:“是啊池哥,你别打小馀,你要打打我吧,我也跟着她一起瞒你了!”
池知凛简直哭笑不得:“我没有打她,我怎麽会打她?我们只是说了一些事情。”
没有打怎麽哭得那麽惨?
梁煜恒不信,也顾不得礼不礼貌的,直接就从池知凛和门的缝隙钻了进去。
一踏入客厅,他就瞧见了手忙脚乱地抽纸擦眼泪的沈馀,鼻尖跟着就是一酸。
“小馀,我来了,你别怕!”
梁煜恒压着喉咙里的哽咽,跑到她身边坐下,也抽了两张纸,帮她擦起眼泪来。
沈馀那巴掌大的脸,实在用不着四只手一起工作。
于是等池知凛跟梁言解释清楚後,进来看见的便是沈馀被梁煜恒一手捧着脸,一手擦着泪,偏偏梁煜恒还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样。
池知凛额角的青筋莫名抽动了下,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有种拎着梁煜恒的後领,把他扔出去的冲动。
时间不早了,家里又还没开始做饭。
所以作为这群孩子中真真正正的家长梁言,干脆就拉着沈馀和池知凛去了自己家吃饭,顺便也想再劝劝池知凛。
毕竟在家长眼里,读大学就是一个孩子顶顶大的事情,现在通知书都拿手上了,怎麽能就这麽放弃呢?
但池知凛的态度很坚决。
而梁言也在听了他的考量後,最终也哑口无言。
外人能帮到他们的十分有限,这俩孩子又那麽懂事,不太愿意麻烦别人。。。。。。
这般想来,池知凛提出的,竟然是最好的办法。
再在家里休养了一个月後,池知凛就直接去了木材厂。
当曹永华听到他不准备去读大学,要正式来他这里打工的时候,鼻子都差点气歪了,劈头盖脸地就给他臭骂了一顿。
但池知凛再三坚持,他也只好捏着鼻子给他安排了个技术工师傅带着上手。
曹永华抽着烟,站在厂房外的空地上,半眯起眼瞧着学得格外认真的池知凛。
他吐出个烟圈後,就又被气笑了。
这小子,从小就是个犟骨头。
当年,他瞧池知凛孤身一人,便有意接济,怎料他执意表示要在厂子里做工,才肯接受他的好意。
曹永华那时也是像今天这样被磨得没了办法。
见他遭受重大打击後,性子变得尖锐又内向。
就想着,来就来吧,好歹也能锻炼下身体,认识一些新的人,免得每天待在那个家里,倘若哪天思想一走火,做了极端的事,那他才是追悔莫及。
于是就松口,让他留在了厂子里,有时间的话,就来帮衬一下工人们。
谁知道现在,真的成了他手下的工人。。。。。。
算了。
曹永华把烟蒂扔在地上,仔细用脚底把上面的火星碾灭。
总归是老师的外孙,如今老师和师姐都不在了,就剩下这麽个独苗苗。
池知凛留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也能放心些,起码不会让他受什麽委屈,还能搭把手照顾一下。
-
一年很快过去,沈馀也不出衆人所料地以第一名的好成绩考入了禹城中学的初中部。
还是受全年级瞩目的一班,还是和梁煜恒成为了同学。
虽然一开始因为前面还有三个保送生,作为保送第一的梁煜恒坐在了她的前排,但等到第一次月考之後,按成绩换位置的两人就又坐在了一起。
初中部每年级都有十五个班,而蒋妍所在的是七班。
与小学部只有六个班,蒋妍一出教室门就能隔着中央花园望见沈馀他们教室相比,她去找他们的路程可以说是大幅度增多。
所以,自三人组正式成立後,只要没有特殊情况都会一起吃饭的他们,在紧急商量後,选了个离两边都不远不近的楼梯口汇合,然後再去食堂。
这天蒋妍不知道有什麽事情,没有跟他们一起。
而吃完饭後的梁煜恒突然尿急,上厕所去了,沈馀便站在小操场边等他。
操场中央,有个少年翘着脚躺在人工草坪里闭着眼睛晒太阳。
旁边一人远远瞧见沈馀,眼睛一亮,兴奋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牧哥快看!那就是才从小学部升上来,传说中稳坐年级第一宝座的学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