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池知凛漫不经心地靠近,那未擦干的丶正顺着那沟沟壑壑往下流淌的水珠就越来越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比例完美丶肌肉紧实丶线条分明,手臂和腹部还有青筋盘虬。
特别是腹部,蜿蜒着没入那被浴巾遮挡的关键部位,狂野又性感,与池知凛寻常那副温柔贤惠的模样简直是大相径庭,极其具有反差感和冲击力。
不过即便如此,沈昭也只是看了一眼,就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电脑和笔记本上。
“还是去把衣服穿上吧,天气虽然热,但肚子容易着凉,明天腹泻了又要吃药。”她淡淡关心道。
池知凛喉头一哽,那刚生出的一点侥幸,被沈昭的不为所动砸了个稀巴烂。
他紧抿着唇,强硬地挤入沈昭和沙发间那本就不宽敞的缝隙,从背後将人圈进怀里。
“我不好看吗?”池知凛耷拉着眉眼,嘴唇贴上她的耳鬓厮磨。
“嗯?”热气烫得沈昭缩了缩脖子。
“我的身材丶我的腹肌,网上不是说女孩子都很喜欢看吗?小宝怎麽只看了一眼就不看了?”
沈昭听出他声音中那带着愁闷的低落,皱着眉扭头看向他:“哥哥你到底怎麽了?”
池知凛眼底的郁色翻涌渐浓,一对上她那双疑惑的丶无辜的眸子,便怨从心起,垂首咬上她的唇瓣。
今天的吻格外凶狠强硬,似乎携着浓烈却又无处宣泄的暴戾,由不得沈昭半分挣扎。
或者说,那甚至都不能被称作一个吻,而是野兽的啃咬丶绝望的哀鸣。
舌尖蓦然尝到一丝血腥味,池知凛稍稍醒神,怜惜地舔了舔那被他咬破的唇角,但下一刻他就被毫不留情地推开了。
“你咬疼我了!”
沈昭连忙回身,抽了张纸巾,按在自己尚且还在流血的嘴巴上,以致于没瞧见池知凛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
“小宝不喜欢和我接吻吗?”他压抑着喉间的哽咽,让嗓音显得愈发滞涩沙哑。
沈昭察觉不对劲,也顾不得血止没止住,就捧住了他的脸,轻声哄道:“没有,没有不喜欢,但哥哥今天都把我弄伤了,以後记得轻一点好吗?”
池知凛擡手,指尖碰上她那双唯有关切坦然,却没有丝毫爱。欲与娇羞的眼睛。
他收回手,俯身抱住她,吻了下她的发顶:“好,小宝不喜欢,哥哥就不做。”
然後,他就真的再也没有做过了。
一向在沈昭面前如狼似虎的池知凛,好似又退回到了兄长的位置上,先前的越轨和亲昵都像是一场旖旎梦。
“你说什麽?”
一天晚上,沈昭不可置信地看着池知凛。
“之前跟一起睡是因为小宝受伤了,现在你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我当然就要回我自己的房间。”他侧脸垂眸,明明看都不敢看她,却像是理所当然道。
沈昭脸色骤然沉了下去:“你确定?”
而回应她的,是池知凛默默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沈昭倏地笑了出来,在这几天中重新冒头的危机感在此刻猛然疯长,密不透风地盘踞了她的心脏和灵魂,甚至不满足地寸寸收紧,仿佛将其彻底捏碎。
她努力安抚着自己又耐心等了一天,把自己的拇指指节咬得鲜血淋漓,却仍旧没等到池知凛所谓的表白之後,她的焦虑彻底爆发。
她决定主动出击,来验证她的某个猜想,顺便将一切都挑明。
沈昭极快地在一衆的表白攻略里选择了最简单丶最私密的一种——在家里做烛光晚餐。
中午吃过饭,她拿着早就列好的菜单出门,去菜市场买菜,又转头去精品店买了几个爱心形状的香薰蜡烛,最後去花店,买了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
回家後,沈昭就钻进了厨房,开始做饭。
常见的烛光晚餐中的西方菜式她没有做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选择了自己的拿手菜。
自从被池知凛收留後,沈昭其实很久没有动过刀具了,如今再来做饭,手都生疏了,好几次都差点弄伤自己,所以做这顿饭的时间,比她预计的还要长一些。
但就算是这样,当她布置好一切,在餐桌前坐下的时候,池知凛都还没有回来。
天色渐渐暗下去,沈昭不知第几次打开手机。
她看着上面那远远超出了池知凛应该到家的时间的数字,脸上冷戾更甚。
沈昭靠在椅背上,抄着手,视线直直射向那在角落里无声无息地闪烁着红光的摄像头,讥讽地扯了扯唇。
池知凛,有本事就把她丢在这里,永远都别回来。
而那个摄像头後的人狼狈地错开了她的逼视。
池知凛收起手机,吸气长叹一声,站起来拍了拍裤子,转身进了居民楼。
门锁轻响,缺油润滑的门发出一阵难听的“吱呀”声。
“有勇气回来了?”沈昭掀眸看去,语调平直,听不出喜怒。
池知凛抿了抿唇,拉开餐椅,在她对面落座。
他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以及那精心装点过的餐桌丶沈昭身旁的红玫瑰,心下五味杂陈。
“小宝——”
“池知凛,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