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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第4页）

刘正伟把最後一口饭送到嘴里，放下碗筷，用手擦了一下嘴，边嚼着饭边撸起了袖子，露出那触目惊心的疤痕。

“你就惦记着这块疤是吧。”

小华点点头。

“那行，我今天就给你讲讲这是怎麽回事。”说着，看了看爷爷，示意小华进到房间里。

两父子一前一後进到了小华的房间，刘正伟还轻轻地关上门。

“怎麽神神秘秘的。”小华开口问刘正伟。

刘正伟一把捂住小华的嘴：“小点声，别让你爷爷听见了。”

“说吧，怎麽回事？”小华压低声音问道。

“你爸当年我呀可威风呢，在这个村里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连村里的干部都怕我。”说着刘正伟有些得意起来。

小华也跟着刘正伟的情绪变得饶有兴致起来。

“当年在村里我可是横走的人啊。上初中那会，突然来了一批戴红袖套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们老师，还辱骂他，我实在看不下去，凭着一身功夫硬生生地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连滚带爬地滚出了学校。当时我们班里崇拜我的可多啦。”刘正伟正回忆得起劲。

“那後来呢，这麽厉害，为什麽受伤了呢。”小华急切地问刀疤的事。

“别急嘛，还没讲到那呢。”刘正伟被小华打断有点不耐烦。

小华托着下巴继续听着刘正伟的事迹。

“後来那几个臭小子，不知道在哪听说你大伯会画画，就伺机报复说你大伯画的画有问题，跑到家里来闹，趁我不注意，把你大伯给绑走啦。我那时心急啊，拿了把刀就去找人，结果等我找到你大伯时，你大伯被他们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说到这里刘正伟红了眼，十分懊悔。

小华的心里也难过起来，“那大伯呢？”

“我都挨他们一刀呐，怎麽可能救不出你大伯，等我把你大伯搬回家时，我才知道这刀砍着疼啊，我疼得哇哇大叫。”刘正伟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的情景，小华扑簌的眼泪在脸上，又是哭又是笑的，满眼都是对爸爸的心疼和佩服。

“这不，这刀疤就留在这儿啦。”一道长长的大口子虽然已经结疤了但还是依稀能看出来这一刀有多深，多长。

小华伸出手摸了摸那刀疤。“唉哟”刘正伟大声地哇哇叫，瞬间把小华吓得抖了一下，赶紧收回了手。

“骗你的，不疼了。儿子啊，你要好好读书，现在碰上好时候哪，没有什麽能阻止咱们积极向上，你懂吗？”刘正伟收起恶作剧的脸，一本正经地摸着小华的脸。

小华含着眼泪看着刘正伟，心里是对爸爸无比的崇拜。

“行啦，以後想听那时的事，不要在爷爷面前，有空的时候咱爷俩聊聊，记住啊，在爷爷面前千万不能提。”

小华点点头承诺，继续问道：“那为什麽人家会怕你呢。”

“怕我的人肯定是当年对我哥下死手的呗，还不因为当年的事心里有鬼才怕我呗。”

“可是他们都是些毛头小子啊。”小华不解地问。

“他们家老子犯的亏心事，不得让自个家小子注意点，不得告诫告诫。”刘正伟气愤地说。

“这麽些年过去了，想想当初我就後悔，当初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早他妈弄死几个啦。”刘正伟咬着牙狠狠地说，转眼看到一脸天真的小华马上收起了愤怒的脸。

“小华，在别人面前以前的事咱就不提啦，以後啊，你在外面就要‘咱不惹事，但咱也不怕事’，知道了吧。”刘正伟教导着小华。

小华点了点头。

“行啦，这会下雨啦，邻里乡亲的都没来看电视，也没那麽闹腾啦，你早点睡吧。”刘正伟叮嘱着小华转身就走出了房间。

果然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这都秋天啦还电闪雷鸣的，小华赶紧关上了窗户。突然屋里一黑。停电啦。

“妈，妈，有蜡烛吗？”一道闪电划过长空，小华惊声大喊起来。

“来啦，来啦。”很快张翠花就拿着点亮的蜡烛来到了小华房间。

“别怕，要不今晚妈陪你。”张翠花放下蜡烛提议道。

“不用，我都多大啦，不怕，我真的不怕。”小华赶紧否定妈妈的提议。

“不怕啦，真是我的乖儿子呀，这都长大啦，不怕黑，不怕雷雨闪电啦。”张翠花摸了摸儿子的头，开心地合不拢嘴。

“轰隆隆”的一声雷鸣，吓得小华措手不及地往张翠花身上贴。

“不怕，不怕，没事的，不怕哈。”张翠花搂着小华拍拍背念叨着。

雨下了个把钟头，终于停了。

小华在被窝里睡着了，张翠花下床轻轻地把蜡烛熄灭了，打着手电正准备出门，突然电灯亮了。张翠花赶紧拉了门口的灯线，关了灯，轻轻地关上了小华房间的门。

这一夜小华做了个非常奇怪的梦，梦里他抓住了那些殴打他大伯的人，拼命狠狠地扇他们的耳光，还让他们低头认错道歉，在梦里他大伯还对他笑，他也旗开得胜地对他大伯笑。

村里的鸡叫声吵醒了睡梦中的小华，小华猛一睁眼，天已经大亮。

“遭啦，来不及啦。”一个翻身从床上腾了起来，手脚麻利地穿戴好跑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