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回过神的刘正伟赶紧拭去眼角的泪水。“我有点不舒服,我先去躺会。”借故走出了小华的房间。
“爸,你哪不舒服啊,去看看医生吧。”小华关心地在屋里朝着刘正伟喊道。
“不碍事。你忙你的,别担心。”刘正伟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刘正伟回到房间,潮湿的眼角仍然渗着泪,他躺倒在床上,拉起被子把自己盖了个严实实,张翠花喂完猪跑回房间见到床上的一幕,赶紧坐到床边上,轻轻拉开了被子,刘正伟看到张翠花的那一刻,突然崩溃地抱着张翠花哭了起来,这下把张翠花吓得急忙问道:“怎麽啦,哪不舒服啊?去医院看看,别硬撑着。”
刘正伟哭得更大声啦。
“怎麽啦,说话呀,别一直哭啊。”张翠花一脸懵,关切地拍了拍刘正伟。
刘正伟啜泣起来,摇了摇头,“没事啦,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自结婚以来张翠花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脆弱的刘正伟,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痛地看着这个大男人。
“是不是因为你哥?”张翠花凭直觉猜测道。
刘正伟止住了哭声,用手擦着眼泪,缓缓,:“你知道吗,我哥就是为了那个女人,把自己害死了。”
“你哥,不是自杀的吗?”张翠花回忆道。
“那都是那些打死他的人在外面瞎传的。他们不想承担责任,还拿着我哥僞造介绍信的事来威胁我们,太他妈不是人啦。我现在想想都恨得牙痒痒。”刘正伟坐在床上咬牙切齿。
“那後来这女的怎样啦?”张翠花好奇地问。
“怎样,谁知道?忘恩负义的,我哥的後事没办,我就着急到镇上去找她,可她倒好明明说好要等我哥,结果自己先走啦。一想到这儿,我就替我哥不值,亏我当时为了她还和那些混蛋打架,你看吧,是不是好人没好报吧?!”刘正伟气愤得直跺脚。
“确实,亏她还长得那麽好看,心眼可真够黑的。”张翠花也深受感染地暗骂着照片上的那个女人。
“这辈子别让我再见到她,否则我饶不了她。”刘正伟恶狠狠地说。
“爸,你饶不了谁啊?”小华做完作业後经过父母的房间听到里面的谈话。
“没谁。”刘正伟把脸转开了,张翠花急忙敷衍地回答小华。
“那我这会就把书和照片给牛老师还回去。”小华闲得无聊。
“那行,早去早回。”
“好”
听到小华的脚步声跑远。
“你说这照片怎麽就在牛老师的宿舍里呢?”张翠花疑惑地问。
“我也纳闷,牛老师到底和这个汪小笛是什麽关系。我想了一晚,到现在我也没有想出个合理的解释。”
“这太难猜啦,恐怕只有等牛老师放假回来,你直接去问问吧。”张翠花也很好奇。
“嗯,我是得好好问问。”刘正伟心里充满了无数的疑惑。
小华背着书包,跑得跟兔子一样窜进了牛老师的宿舍院,来到宿舍门口,打开了门。
“牛老师,我又来啦!”小华一个人大声在房间里喊道。
放下书包,从书包里把《牛虻》这本书连同照片重新放到原位。
转身来到床前,用手用力摇晃了一下,床依然发出嘎叽嘎叽的声音。小华从书包里拿出一把锤子,双手叉腰对着床就是一顿嘲笑:“以前的修理工不行,现在由你刘大爷我来亲自操刀,一定把你修得稳稳当当,结结实实的。”
说完,蹲下身体仔细地查看到底是哪个结头的问题,感觉这个床到处都有问题,毕竟是鲁班的接班人,经过小华的一番精心打造,这个床彻底被他锤垮了。四条床脚断了三条,一个像被挂起的床显现在眼前,小华不慌不忙地仔细研究一下,直接把最後一条床脚也敲断了,一下子床彻底由高变低,成“榻榻米”了。
小华没有丝毫地担心,还脱了鞋子上床去跳了跳,觉得还不错。
“这下再也不噶几噶几地响啦,而且上床也方便,直接这麽一躺,多好啊。就像草地一样。”小华自言自语地躺在上面徜徉着,心里美滋滋的。
“你小子,在干什麽?”一声吼叫把小华从美好中惊醒。
“爸,你怎麽来啦?”看着正用不可思议地眼神望着自己的刘正伟,小华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
“你小子,干了什麽好事,这是啥东西啊?”刘正伟一脸疑惑地朝床走来。看着四条被捣烂的床腿,看到地上的锤子,似乎明白了什麽,伸出手就把小华从床上拎了下来。
“我让你来还书,没让你来拆家啊?你这小子久了不打,皮痒了是不是?”刘正伟骂着小华。
“不是这样的,我是来修床的。”
一听到小华的这句话,把刘正伟直接给气笑了:“这,你确定这是修,不是拆?”
小华点了点头。
“有你这麽修的吗?”说着刘正伟气不打一处来。
“谁教你这麽修的?”继续责问道。
“哎呀,我自己想来修的,没有谁教。”小华理直气壮。
“我算服了你了,明天,我从镇上重新买一张床来换,你个败家仔。”说着直接向门口走去。
“爸,这样真不行啊。”小华还是觉得刘正伟太少见多怪了。
“你家的床是这样啊。”刘正伟真是服了这个脑回路不同的小华,怼道。
“赶紧收拾一下,回家。”刘正伟离开了宿舍。
小华看着“榻榻米”叹了口气,又摇了摇脑袋。
“我要是有这床,指不定得多高兴。不懂艺术。”小华收拾着自己的背包,锁上宿舍门去追赶刘正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