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醋劲大发
“就必须是他了?你是喜欢守寡吗?我都说了,他熬不过五六年。”
“你给他施针他不就能熬过了吗?小舅娘,你行行好,我等下就去和外爷说,我要同他定下来,你先救他吧。”宋乐珩眼巴巴望着沈凤仙。
此时温季礼也回过神,掩唇轻咳了好几声,急道:“督主,婚嫁非是儿戏,你不要……轻许此事。再者,我无法与你……”
不等温季礼说完,沈凤仙没好气地折返回床边,冷声冷气道:“躺下去,别动。”
温季礼:“……”
温季礼想拒绝:“沈夫人,我和督主……”
宋乐珩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冲刺到床边,按住温季礼的肩膀,迫使他躺下。温季礼挣脱不了,又想说话,宋乐珩当机立断,道:“温军师,我这会儿两只手都没空闲,你若执意要开口,我只能用别的法子让你说不了话了。”
温季礼:“……”
温季礼听明白了她的意思,饶是现下人在病中,气血不济,他也由不得面红耳赤。沈凤仙则是表情复杂地左瞅瞅宋乐珩,右望望温季礼,最後实在没眼看地收回视线,从发髻中取下第一根针来。
那针并不是常见的银针,宋乐珩也看不出是个什麽材质,只见其黑亮黑亮的,通体都散发着一种幽绿的荧光。第一根针落在温季礼胸口的xue位上,温季礼霎时眉头一皱,闷哼了一记。
沈凤仙道:“她既然说要与你定下来,你就不必担忧你的病了。裴氏的人,命握在我手里,轻易死不了。”
说着,发髻里取下第二根针,也刺入温季礼的xue位。
温季礼很快疼得额头上布满了细汗,沾湿了两鬓的头发。他的脸色越来越白,甚至透出一种死青来。哪怕宋乐珩现在不再按着他,他也动不了半分,甚至连说话都彻底失去了力气。
下到第七根针,温季礼疼得止不住轻颤,抿紧的唇线也隐隐见了血色。宋乐珩心里慌乱,又无计可施,只能小心覆握住温季礼青筋分明的手背。她扭头看向冷脸施针的沈凤仙,约莫是沈凤仙那脸实在是太冷,冷得人心情很沉重,她耳畔无端就回响起那句经典台词——
家属准备後事吧。
宋乐珩哽了哽,脱口道:“小舅娘,有没有人说过,你当大夫缺少了一点亲和力?”
沈凤仙扎针的手一顿,面色顷刻像凝结了寒霜一般,睨向宋乐珩。宋乐珩估计自己是不小心戳中沈凤仙的痛脚了,立刻识趣的转移话题道:“只要这次施针完,他的病就全好了吗?”
沈凤仙没好气的继续下针:“鬼门十三针是医术,不是仙术,那麽想马上好,死了投胎更快。”
温季礼:“……”
宋乐珩:“……”
她果然是少了点当医生的亲和力。
宋乐珩有求于人,也不敢反驳,只能从善如流道:“那小舅娘的意思是?他得连续施针?”
“三月一次。他的五感若是过盛,只会虚弱得更快,死得更快,想要断病根,就要徐徐图之。”
“那需要多久?”
“说不定。要看病程。”
沈凤仙落下第十三根针的同时,温季礼猛一侧头,一大口血呕在了枕头边。宋乐珩吓得握着他的手一紧,手忙脚乱地用衣袖给温季礼擦拭着嘴角的血,眼眶又见泛红起来。沈凤仙一脸司空见惯,等温季礼吐完血躺回枕头上,她观察了片刻,便开始慢条斯理地取针。
“这两日别见风,别沐浴。屋子里烘暖一点,不要着凉。”沈凤仙把取下来的针一一插回发髻里,再次表情复杂地瞅了眼宋乐珩:“你舅舅还说看不出你有多喜欢……他眼瞎的症状看来也得治。”
温季礼闭着眼睛,耳根子的薄红又加重了几分,长长的眼睫如蝶翼一般轻轻抖动着。
宋乐珩这会儿没有心思回应沈凤仙的玩笑话,只道:“他方才吐血……”
“郁结五脏,必须把这口血吐出来。只要没人惹他,三个月内他都不会有事了。我走了。”
沈凤仙话音落定,毫不犹豫拔腿就走。
宋乐珩知晓温季礼素来爱干净,脱下外衫铺在他的枕头边,把那点血色藏了起来。温季礼仍是不肯睁眼看她,但她知晓他醒着,只当他还在气头上。沉默了半晌,宋乐珩坐在床沿,矮声道:“等你晚些时候能下床走动了,我再让人来收拾床上的血迹。”
温季礼不吭声。
宋乐珩等了一阵儿,又说:“昨晚阿景是梦魇了。其实我一直都知晓,他只是在我面前乖巧些,对着别人时,性子偏激阴郁得紧。子母蛊这桩事,我知晓他尚有隐瞒,但我总想着,若是我自幼就被当成怪物关起来,我也得发疯。更何况,娘亲那封遗书,让我对她的死莫怨,莫伤怀,我想,她还是希望我能照顾阿景……”
温季礼的手指微微蜷了蜷,安静地听着宋乐珩的叙说。
“娘亲和宋含章都走了,对阿景来说,这本该是最亲近的关系,却走到不及黄泉,死生不见的地步。”宋乐珩禁不得叹息:“如今外爷和舅舅对阿景也不算亲近,我要是再不拉他一把,他就真要一条道走到黑了。那对戒指,能互相感应,我是希望这戒指能箍住阿景些。”
话至此处,温季礼总算是睁眼看向宋乐珩。他静默须臾,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宋乐珩急忙一只手扶他,另一只手拿枕头垫在床栏上,让温季礼能靠得舒服些。末了,她也不舍得离太远,借势停在一臂之距,就这麽定定的把人看着。
温季礼迎着她的目光,只是不如此前时日,眸中少了份藏也藏不住的柔意。他扪心自问,自相识至今,他确然在宋乐珩身上动了念,失了心,可原本,这念他是不该动的。既知他于她而言,并非例外,那这念,合该断了。
“督主的心,能分给多少人?”
宋乐珩闻言一怔,正不知该怎麽接话,又听温季礼说:“你能为了牵住宋流景,许他永远。又能为了救我性命,轻许婚约。你待每个人都这般好,不会疲累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