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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高至明日月(第2页)

陆汀驰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後,才收回目光。他掏出怀中的信纸,那是写的退婚信,却迟迟没能送回去。

他清楚,若是现在把信寄回京都,母亲以及家族定然不会同意,说不定还会拉着父亲,亲自去边关找他,到时候不仅会暴露他不在北境的秘密,还会让江知渺的境地难堪。

“退婚的事,只能等事情结束,回去当面说。”陆汀驰低声自语。

他擡手摸了摸木芙蓉树的枝干,心里暗暗期许:等平定了藩王之乱,等他处理好婚约,一定要陪她在这颗开花的树下和从前一样,喝茶,吃饭,聊天,跳舞,练琴,下棋……笑了笑,这颗树下原来有我和她这麽多的回忆。

“长史不见了?”萧恕己猛地擡头,眼底的平静瞬间碎裂,寒意顺着眉骨往下沉“怎麽会突然失踪?”

他指尖敲击着桌案,脑中飞速运转:定是有人察觉到了端倪,掳走长史,想从他嘴里撬出通敌证据,坐实自己谋反的罪名。原本还想瘟疫爆发严重时再动手,现在瘟疫不仅被林砚舟破了,如今长史失踪,夜长梦多,计划不得不提前。

“传我命令。”萧恕己的声音冷得像冰,“让城外的兵马全部整顿好,两日後出发。”

至于林砚舟屡次坏事,定要秋後算账。

江知渺在医馆坐诊,指尖搭着病患的脉搏,耐心叮嘱着用药剂量。窗外阳光正好,药香混着市井的喧闹,忽然,一阵马车轱辘声停在医馆门口,仆从掀开帘子,躬身道:“林夫人,王妃有请,烦请随马车去王府一趟。”

江知渺心头微疑,但她还是起身交代两个小丫头照看医馆,跟着仆从登上马车。

王府客厅内,王妃依旧是往日模样,一身素雅衣裙,笑容和煦,她快步上前拉住江知渺的手,引着她在软垫上坐下:“今日叫你来,没别的事,就是想跟你说一个故事。”

江知渺接过茶杯,笑着回应:“那我洗耳恭听。”只是她心里清楚,王妃这般郑重相邀,定然不是讲故事这麽简单。

王妃执起茶盏,指尖轻轻拂过杯沿,暖烟袅袅中,她的声音也染上几分悠远:“林夫人可知,这世间最磨人的,从来不是生离死别,是人心变了模样。我要讲的这故事,主角是七皇子牧之,还有他的王妃,卫国公嫡孙女周沅,都叫她阿沅。”

“他们初遇,是在牧之凯旋献俘的大典上。那时他是炙手可热的七皇子,马蹄踏遍山河;阿沅是父皇为他挑的正妃,家世显赫,性情沉静。大典上,他没看脚下的俘虏,只望着城楼,阿沅站在皇後身侧。”

“成婚三日,牧之便再披铠甲离去。他留给阿沅一座宏大的七皇子府,阿沅回报他的,是井井有条的家,府中丫鬟婆子丶父皇母後,都赞她堪为宗妇典范。他们像最精密的齿轮,相聚时客气尊重,偶有少年夫妻的羞涩,他那时意气风发深得圣上喜爱,从没想过,江山会不属于他。”

王妃顿了顿,添了些茶水,语气沉了些:“後来太子暴毙,诸王争位。最後登大宝的,是一向不争不抢的三皇子。战功赫赫的牧之,成了新帝要折断的刀,圣旨下来,封他为临淮王,就藩西南钦州,非诏不得回京。”

“离京那日凄风苦雨,往日门庭若市,只剩车马萧条。阿沅卸了珠翠,只穿素衣,将披风披在他肩上,声音平得没波澜:“王爷,车马备好了。牧之回头,握住她冰凉的手,哑声道委屈你了,阿沅只说夫妻一体,何谈委屈。”

“西南的日子,倒比京都自在。牧之的戾气被暖风散了,才发现阿沅的好,她识山野花草,用彩线绣活蝴蝶,月下弹轻快的钦南小调。他们像寻常夫妻,赏花品茶丶登山泛舟,阿沅还为他生了儿子,他亲手种了片沅芷兰草,给孩子取名‘萧承芷’。”

说到这里,王妃的指尖微微收紧,语气添了几分冷意:“可安稳日子久了,王爷的闲散成了慢性毒药。开始广纳姬妾,直到云姬出现,她是长得美得有攻击性,满是野心。他沉溺在云姬的刺激与崇拜里,渐渐忘了阿沅。”

“云姬生了儿子,开始吹枕边风,说承芷体弱,说阿沅打压庶子。牧之起初不信,可听得多了,看承芷像阿沅般沉静,再看云姬儿子机灵,心里的偏狭便占了上风,对承芷日渐冷淡。”

“阿沅第一次去云姬院子找他,只说“王爷,承芷是嫡子,是世子”他却不耐烦挥手:“我又没废他世子之位,男孩子别养得娇气!”

王妃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没过多久,承芷在花园池塘‘失足’溺亡。捞上来时,小小的手里,还攥着阿沅为他绣的驱五毒香囊。阿沅抱着儿子冰冷的身体,坐了一夜,没哭,也没说话。”

“牧之懊悔过,处死下人,禁足云姬,可很快就被云姬的温存磨平了愧疚。他依旧沉迷酒色,可他不知道,阿沅变了,她搬到王府最偏的静思堂,深居简出,不再见他,连王府中馈,都只通过嬷嬷传达。”

“他以为阿沅心死了,却不知从承芷死那日起,阿沅就懂了:这丈夫,早不是当年京都失意时握她手的郎君。今日云姬能害她儿子,明日就能害她。她动用嫁妆与人脉,囤死士,收集罪证,只为有一天自己死的时候也能拉上他们。”

“西南大宴,云姬当衆嘲讽阿沅,无所出丶不配为正妻。满座皆惊,牧之喝得半醉,竟哈哈一笑,没加斥责。所有人都看阿沅,她缓缓擡头,隔着歌舞灯火看了牧之一眼。

王妃放下茶盏,目光落在江知渺脸上,语气轻却清晰:“阿沅垂下眼帘,嘴角勾了丝极淡的冷笑。她心里想的是,他不会护我,终会让我死。那麽,在他让阿沅死之前……林夫人,你说,阿沅该怎麽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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