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战
就在这时,峡谷两端传来震天喊杀声。
陆汀驰的主力如铁钳般从前後同时杀到。沐凡从左翼山道突然杀出,江渊从右翼密林现身,完美利用了死士开辟的通道。渊明则带领後备军切断退路,将大军困在狭长的峡谷中。
“王爷,中计了!”副将喊道,一支箭矢擦过他的面颊,留下血痕。
萧恕己面色铁青,眼中却燃起战火:“传令,中路集中突破,直取对方主将!”
困兽之斗,最为凶险。西南军毕竟是精锐之师,在萧恕己的指挥下迅速组织反攻。他们放弃两侧,集中力量向峡谷前端冲锋,如一把尖刀直插陆汀驰所在的中军。
战斗进入白热化。刀剑相撞,血肉横飞,呐喊与哀嚎在峡谷中回荡,被放大成地狱的交响。雨水混合血水,在地面上汇成红色的溪流。
泽渊护在陆汀驰身前,长剑如银蛇舞动,接连斩落三名敌将。陆汀驰则目光如鹰,始终锁定在萧恕己的旗帜上。
“就是现在。”陆汀驰低语。
仿佛心有灵犀,散布在战场各处的死士突然同时改变战术。他们不再纠缠于普通士兵,而是如鬼魅般向中军汇聚,为陆汀驰开辟出一条直通萧恕己的道路。
萧恕己正在指挥冲锋,忽觉前方压力骤减,一条通道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混战中,通道尽头,他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林砚舟,他曾经在王府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县令。那时这人卑微恭敬,谁能想到今日竟敢持枪直面自己。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萧恕己冷笑一声,拍马迎上。他自信无人能在单打独斗中胜过自己这位曾经在边疆连胜十三场的老将。
两匹马在血泥中相向冲锋,两位主将如流星般碰撞。
萧恕己战马嘶鸣冲锋,忽被地面暗藏的铁蒺藜刺入前蹄,战马轰然倒地,尘土与血水飞溅。他反应极快,就势一滚,陌刀已然在手,目光如电般射向纵马而来的陆汀驰。
陆汀驰不语,长枪破空刺来,枪尖寒芒一点,直取咽喉。
萧恕己挥陌刀格挡,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峡谷。刀枪相撞的刹那,他虎口微麻,心中一惊,这年轻人的力道竟如此沉厚。
两人在泥泞中缠斗。陆汀驰长枪如龙,攻势凌厉;萧恕己刀法老辣,守得滴水不漏。雨水打在他们盔甲上,溅起细碎水花,与刀光枪影交织成一片。
“好枪法!”萧恕己格开一记直刺,反手一刀劈向陆汀驰马腿,“可惜跟错了主子!”
陆汀驰勒马闪避,枪杆顺势下压,挡住刀势:“王爷现在说这些,过早了。
萧恕己大笑,攻势越发猛烈。他征战多年,经验老到,很快看出陆汀驰枪法中的破绽。但这年轻人应变极快,总能在他出杀招前及时补救。
十回合过去,萧恕己越战越惊。这枪法。。。这步法。。。
一记回马□□来,萧恕己侧身闪避,枪尖擦着他胸甲划过,留下一道深痕。就在这一刹那,他看清了陆汀驰转身时的那个独特姿势,右足微旋,身体半侧,枪尖斜指苍穹。
这个姿势他太熟悉了。
二十年前,北疆战场上,那个男人也曾这样持枪立马,一人独守狼山口,为他挡住追兵。
“破云枪!”萧恕己脱口而出,攻势骤停,“这是陆敬的枪法!”
陆汀驰眼神微动,枪势却不减反增,如暴雨般袭来。
萧恕己边挡边退,心中惊涛骇浪。他终于明白为何这枪法让他感到熟悉又陌生,这是靖国公陆敬的独门枪法,但比陆敬更多了几分狠厉果决。
“你是陆敬什麽人?”萧恕己厉声问道,一刀劈开刺来的枪尖。
陆汀驰终于开口,声音冷如寒铁:“正是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