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话怎麽也说不出了,她太想结束这场对话,说出口的话要怎麽收回来。
馀光中,李懿把支票塞回包包,放松的情绪不会持续太久。
"那我开门见山直接说了。"她轻轻叹了口气,"你跟我儿子没有可能的,我儿子玩心大,现在也没有判断能力,当下的想法又能持续多久?"
许安榆脸白了一瞬:"什麽意思。"
"你是个聪明人,肯定明白我在说什麽。"李懿在她精致的脸庞细细打量,"小孩子的喜欢太浅了,不舟喜欢你的原因,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
她目光变得温和:"你长得很漂亮,我听老师说平时也是个听话的孩子。只是这些东西相比于我们家是次要的。"
她每说一句,许安榆心就低落一分,紧紧掐着的手也渐渐松开来。
她怎麽会不明白李懿在说什麽。
但是这是她的错吗?这难道不是他儿子!寂不舟的问题吗?
明明是寂不舟一步步闯入她的生活,给了她进一步的勇气,敢于去想象的以後,明明以前只是幻想就够了的。
任凭心里再怎麽翻滚,她面上依旧淡淡,仿佛刚打了个盹醒过来。
李懿抚了把脸,好像困了,眼睛微微眯着:"他爸也不会同意的,父子之间的关系因为这件事已经很紧张了。他也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平时闹就算了,连行李箱都收拾好了,说什麽不同意就去私奔。"
她自顾自笑了笑,像是说给自己听:"就是小时候被宠坏了,吃准了我们舍不得拿他怎麽办。"
她面上带上一丝疲惫,还有无奈。
许安榆突然释怀了,他应该更好的,他和她不一样。
从始至终就不是一条路。
她擡头和李懿对上视线:"我知道了,我不会纠缠他的。"
眼前的视线渐渐明了,她下了车。
关于李懿最後往她手里塞了张纸,她没看,等车一开走,她就把纸丢进了垃圾桶。
她回教室时,周围同学叽叽喳喳问着发生了什麽。
连平时不怎麽聊天的两个同学都把头凑过来询问。
"欸,那个女人是谁啊?"
"找你什麽事?"
"是不是发生了什麽?"
他们刚才可是全程看着,光看李懿身上的衣服丶首饰就价值不菲。
最关键的是校长对她的态度,旁边还跟着黑衣保镖,别提多神气了。
对他们许安榆只能强行打起精神应付,脑子空荡荡,说的话都有几分不合逻辑。
沈栗序看不下去了,把手摊在桌子上:"你们是没有自己的事吗?这麽闲的。"
衆人被她扫了兴致,只能不尽兴散场了。
许安榆趴在桌子上,一根手指晃荡着窗帘布。
沈栗序把声音放得很轻:"怎麽了,你最近好像都不太对劲。"
"没事,我只是学习学累了。"
"身体最重要,学习还可以再来。"
——
哒哒哒……
脚步声。
晚自习第二节课下,路正乐来到许安榆教室门口。
桌子上放着两本书,草稿纸密密麻麻,看得他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写满的草稿纸下还有一层薄薄铅笔字迹,像是之前写满过计算过程,又擦了重写一遍。
许安榆像之前往外面看来,外面出现一张脸的轮廓,五官立体,身形高挑。
草稿纸被抓出一个洞。
"方便出来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