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阴暗,外头日光轻轻一晃,照亮一耦。
当她看清草屋所悬挂之物时,脸色瞬间变了。
目之所及是流着干涸血迹的残肢丶柔软蓬松的皮毛,瞪着双眼的头颅,是腥臭的内脏……
少女惊恐的瞪大眼睛,再往里是雪白的尾巴。
满屋的尾巴。
跟君枕弦一模一样的尾巴,九条捆成一团,一簇一簇的悬挂在屋顶上,在软乎乎垂下。
“哕………”
时栖乐突然弓起腰捂住嘴,胃里翻江倒海。
太可怕了。
少女下意识往後退,直到後背抵在冰凉潮湿门上,浑身发抖,宛若一道惊雷劈在头顶。
眼前这些是什麽,答案呼之欲出。
“狐狸………”
时栖乐冷汗一滴滴落下,喉头发紧,一股酸水涌到嗓子眼,她死死咬住牙,死死忍住。
周身灵力暴动。
引得草屋簌簌震动,她狂躁得想冲出去杀人。
在君枕弦记忆里看见是一回事,亲眼目睹又是另一回事,一身完整的皮毛,掺着肉丝。
“疯子,疯子。”
她将小狐狸视若珍宝,摸摸尾巴时力道极轻。
哪怕时栖乐理智不清,疼得快死掉了,也不舍得捏君枕弦的尾巴,生怕弄疼了小狐狸。
可如今………
整座西岐山惨死的狐狸就这麽摆在她眼前。
越过久远的时空。
时栖乐脑海再次浮现出那场惨无人道的屠戮。
她拳头捏紧,又松开,反反复复,眼前一片黑,许久许久,才将自己从暴戾冷静下来。
臭女人………
九霄有灵智,大概相当于人类孩子七八岁。
它默默贴着时栖乐的手,萎靡的耷拉着剑身,一改方才的兴奋,是漂漂亮亮的狐狸呀。
许是发觉九霄的害怕,时栖乐轻轻安慰一句。
“没事,别怕。”
又好像是在安慰她自己。
少女长睫颤动,抿紧唇瓣,视线扫过每一个角落,强迫自己仔细看着,不遗漏每一个。
一丶二丶三………
四十九丶五十………九十一丶九十二……两百……两百五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