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峥眼里,君枕弦是可以当他孩子的人。
平时里他似乎也很敬重自己,偶尔开会结束会嘱咐时峥多注意休息,因此他语气急切。
不像是领导对下属的关心。
反倒更像晚辈长辈之间的相处,私底下时峥会叫他名字。
“没丶没事。”
君枕弦缓缓擡起头,眸子近乎破碎的惨淡。
“我缓缓就好了,不必担心。”
“你………”
时峥一时之间被这神情震锷住,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执拗又悲伤的,恍若摇摇欲坠的高塔。
“你先坐着缓缓,我去倒杯水来。”
“嗯。”
这时,房间里的时栖乐换上一条淡蓝色长裙,无袖收腰款,衬得腰肢纤细,清雅秀丽。
她绕过客厅,径直往大门走。
“爸爸,我出去了。”
时峥刚刚将水递到君枕弦手里,便听到时栖乐声音,正想开口,却见君枕弦浑身一震。
几乎是仓皇着起身。
膝盖重重磕在茶几上,失力跌回到沙发上。
“枕弦!”
时峥怔愣一下,赶忙把女儿叫住,“栖栖先别走,枕弦情况不是很好,你过来看看他。”
青年眉头骤然拧紧,手死死压在柔软沙发上。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不舒服就去看医生,爸爸,你送他去医院。”
时栖乐凝眸看着他,视线落在他脆弱凄楚的脸庞上,君枕弦微仰头,眼眶红了一圈。
半晌别过头。
“栖栖,需要叫救护车吗?”
时峥颇有些束手无策,只好问相对专业的人。
即便时栖乐没有执业医师证,但医院实习一年,具备基础的临床知识,比起他要懂得多。
“不用。”
这一声却是君枕弦说的,他抿紧苍白唇瓣。
擡眼望向时峥,“我没事。”
“…………”
时峥无语凝噎,看了看冷静的女儿,又看看情况根本不太对的君枕弦,心底疑云更重。
“爸爸,我先走了。”
“好。”
望着时栖乐离开的背影,君枕弦阖了阖眸,浑身绷成一条弦,竭力控制自己不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