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哪儿了?”王红手里的锄头差点铲到脚,急忙问:“铁柱人现在在哪儿?”
“在家在家。好像说是伤到腰不能动了。”
她见到韩铁柱是被牛车拉回来的,肯定伤得不轻。
顾不上说什么,她一路小跑着,
到家直奔自己房间,
“伤哪里了。”
韩铁柱皱着眉在床上,在腰部持续性的疼痛下,他迷迷糊糊将要睡着。
见她急忙慌的样子开口说道:“就是腰扭到了,没事,躺躺就好了。”
“去医院看看吧。”
“这哪用看,以前的吴大头的爹还记得吗,家里穷的要死,有一年下地干活,当时就扭到腰,跪地上起不来了。”
“记得啊。”王红芬脑袋里费劲的想着吴大头的爹在建国前就死了,以前也是赵地主家的佃户。
“他回家后一开始动都不能动,那时候哪里有医院啊,他家连膏药都贴不起,我们都以为他要瘫了,没成想躺了一个月就起来了,就是以后干不了活,一干就腰疼。”
“我就说你年纪大了别去,你非逞强,这下好了吧。”王红芬印象中有这件事,提着的心放下了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别啰嗦了,快拿个盆来,给我小便。”他的下半身完全不能动,一动就如万根钢针在扎他的腰和腿,
王红芬带着珍珍出门:“乖宝,去找喜儿玩啊。”
“哦!”
珍珍自觉的回避。她拖着腮,忧愁地坐在小马扎上,得想个办法了。
她爹的体质算不错的,晚上有些发热,早上就退烧了。
韩铁柱都起不了身坐着,吃些汤汤水水的不方便,珍珍还是给他吃的包子,
家里的玉米糊糊就当是补充水分了。
王红芬请了假在家照顾韩铁柱,大队长二话不说同意了,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韩铁柱没有一开始那么严重了,能扶着墙慢慢走去上厕所,
只是腰还直不起来,走路也得慢慢走。
珍珍举着手要她娘抱:“娘,上山。”
“好好上山。”王红芬以为她想出去玩,抱着她就要走,老头子就喝了一碗玉米糊糊,暂时不用小便,出去玩一下没事。
珍珍摇头,手指着炕捎放着的背篓:“娘累,背篓背。”
“咦。”她背起闺女,想着闺女是不是想吃水果了,这会野葡萄还有的,有板栗的话在捡几个,炕了给闺女当零嘴吃。
就带上了一把砍刀,又能防身,还能带点柴回家。
家里一年到头要用掉好多柴火、上山一趟不能空着手回,想着回来的时候顺手带些柴回家。
韩敏珍绑在她的背上,其实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
她指着一个山头的方向问:“娘,那是哪里?”
“那边过去就是海了啊。”新海村的地理位置特殊,往西走三四十里就是云海市,往东直线距离十来里就是大海,可有一道南平山脉拦在那。
南平山南北头尾加起来约十来里,最宽的地方也是十来里路,只不过这是两个山头并排在一起,没有什么捷径可以走,想过去就得翻山越岭。
后头那座山去的人少,也比前头这座山陡峭,等闲没人会翻山越岭地跑海边去。
就算是哪个人想不开,非要爬两座山去海边,那山外是一片荒凉的石滩,寸草不生,没村没庄的。
王红芬的娘家就在海边,但她每次回娘家都是从大路走,要绕个大弯走上二三十里才能到家,年纪越大回家的次数越少。
山上最大的猛兽大概就是野猪了,一般在朝海的那个山头上。
离新海村进的这座山头太平的很,尤其是朝着新海村的这面山,能看到只山鸡都算是走运。
王红芬爬着山,告诉闺女:“爬过两个山头就是海了,不过那边都是悬崖峭壁,没什么人过去,有爬山的功夫,绕个道也能到了。当年啊有侵略者在这边山上建了个碉堡呢。”
“哪儿啊。”珍珍好奇地问。
王红芬指着一个方向过去:“当年咱们村上你爷爷那辈好多人被赶着去建的,一个人都没回来。”
珍珍望过去,一个拱圆型的建筑,不太高,建在山顶山。“为什么要建在这里?”
“谁知道他们呢。”
“我要去那里。”
“成!”
王红芬拿着砍刀砍路,有一条小道是当年的人建出来的,后来建国后,这边没有人去,渐渐荒凉下来。
那边对很多人来说不吉利。代表着痛苦的回忆。
爬上山顶后,韩铁柱背着珍珍进了碉堡,里面空荡荡的,四周留有射击口,
没有灯,只有射击口进来的微弱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