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开声音?
娑由想。
但她没问,甚至当没看见他,径直越过他,去提自己的编织箱。
她刻意用「绝」隐去了气息,可是那双六眼还是捕捉到了她。
他望了过来。
扑凌——
羽翼扇动,一只飞鸟飞走了。
因为他的眼睫颤动了一下。
扑凌。
两只飞鸟飞走了。
因为他翕合的嘴角有了温热的吐息。
扑凌,扑凌——须臾间,无数的浮光掀起,只因他眼中的冰河破裂,碎块,然后融化。
但是提起了编织箱的娑由又越过他回到了阳台去。
而他就像台会咔嚓咔嚓转的照相机,眼睛是镜头,焦距正随着她的走远拉长,最后定在了不再飘动的纱帘后。
哗啦——
窗帘拉实,窗门关紧。
一切恢复原样。
回到阳台的娑由将整副身躯蜷起来,缩进了阳台上的藤椅中。
她打开编织箱,从里边摸出了糖来,坐在桌子前一颗一颗地吃。
糖分能使她心情变好,能使她不再焦燥,堪比尼|古|丁。
她一次能吃好几颗,把嘴含得鼓鼓的,待到嘴里的糖浆都尽数融化时,她便觉得这个讨厌的世界也融化掉了。
而她泡在它的残骸血肉里,站起来,像个干掉了敌人的胜利者一样,得以继续前进。
所以说,在这世上——富士山、钱、和糖,是她心中并列的好东西。
可是再一摸,编织箱里没糖了。
她看了看,心想自己这次明明备了很多的。
在确定真的没有后,她也不闹,只是坐在那,很安静很安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落地窗突然被拉开,她一看,是五条悟。
午夜时分,放眼望去,整座城市都在沉睡,一片寂静。
桌上的糖果纸在偌大的夜风中乱飘,像蝴蝶一样穿梭在她的间。
娑由近乎颓丧地窝在藤椅上,仰头呆呆地看他。
半晌后,她朝他伸出了手,问:“有糖吗?”
“身上没有。”五条悟咬着糖,用平淡的声音说:“屋里就有,要就自己进来拿。”
闻言,娑由安静了好一会,半晌后,才慢吞吞地动了起来。
她一边问他:“你来这里干什么呀?”
五条悟看都没看她一眼,其目光掠过她,落在桌上,一边晃了晃脑袋,含着嘴里的糖说:“来搬我的绿萝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