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已经死了呀……
……真是遗憾……
时间是22:45。
手机的信号被阻断,但屏幕上的时间依旧在走。
与伏黑惠分别后,娑由低头看着自己手中显示即将电量见底而关机的手机。
在走进通往地铁五层的楼梯前,她被来自身后陌生的声音叫住。
“你就是夏油说的拥有解除五条悟术式的咒具的女人吧?”这样的言语伴随着轻视一般的窃笑,扭捏的口吻尖锐而高调:“嘻嘻,他说让我杀了你哦。”
闻言,娑由头也没抬,只是轻轻用余光撇了对方一眼。
只是这一眼,她便猜到了此人的来意,随即冷淡地收回了视线,用拇指在屏幕上飞快按了几下,同时对他说:“你杀不了我的,你太弱了,夏油君竟然会让你这样的人来杀我,看样子在那个时候,他确实也不记得我了。”
若是记得她的话,就不会派这样的货色来杀她了。
言毕,她头也不回地走下了楼梯。
身后的人没有追来,娑由也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仅仅被她释放的杀意就惊得打颤的人,也不会有追上来送死的勇气。
今晚这场“派对”可真是鱼龙混杂。
她一路安静地穿过了被鲜血和尸体布满的地下楼道,在大概11点的时候终于回到了地下五层的站台。
与此同时,手机的电量见底,显示3o秒后即将关机。
她的目光定格在邮箱里未出的一条短信上,随即将其塞进编织箱里,举步走向不久前与这个世界的五条悟分开的地方。
地下五层还残留着被五条悟袚除的咒灵尸骸,先前中了五条悟的领域的人类也并未撤去,都还以一种木偶般的姿态僵在原地。
但是想象中的大屠杀没有出现,隐蔽在那些如同伫立树影的人群中的黑青年正盘膝坐在地上,撑着脸颊笑。
白炽灯依旧悬在头顶。
地面上,映出虚浮交错的影子。
在他面前的地上,一个布遍眼睛的方形咒具重重地砸裂了站台的地板。
似乎察觉到她的到来,上边的眼珠子开始咕噜噜地转。
娑由站在人群中,跓足,目光遥遥与那个身披袈裟的男人对上。
对方从容地挑了挑眉,那张额头上横着一道缝痕线的脸扬起了一个亲切而柔和的笑:“嗨,好久不见了,织田小姐。”
“我现在不姓织田了,你直接叫我娑由吧,夏油君。”娑由对他说。
闻言,那人也不多加纠结,顺势便笑道:“娑由小姐是来救悟的吗?”
“不,我对他没有兴趣。”娑由的表情称得上冷淡,语气也很轻。
这个回答似乎出乎意料,他一愣,这才又弯了弯细长的眉眼道:“你对他没有兴趣,可是你的手上有件很危险的东西呢。”
对此,娑由终于扬起了一个轻轻的笑:“你很担心我会用它来解封五条悟吗?”
“我可没这么说哦。”
娑由没有和他就这一点死倔,而是轻声道:“是你的属下太蠢了,我一开始还没联想到它能用来解除「狱门疆」的封印,但是你的属下一上来就这样说了。”
“本来还想瞒一下的,被你现了那还真是苦恼。”他以手支颐,弯起的眼睛伴随着转飘飘的言语,听起来像一阵冰凉的秋风:“苦恼得我现在都想亲自杀了你呢。”
“我知道你想杀了我。”娑由说。
他便笑:“你既然知道的话,为什么还要来呢?”
娑由一动不动,注视着这个和夏油杰生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因为五条悟被封印了。”
他又问:“所以你是来救他的?”
“不,都说了我对他没兴趣。”
娑由的声音隔着无数伫立的人群,像从遥远的天边传来:“正因为他被封印了我才敢过来,你大概不久前也看到了,我捅了他一刀,如果他没有被封印必然会反过来杀了我,现在他被封印了对我来说倒也算件好事,我并不想和他扯上什么多余的关系。”
对此,那人一愣,安静了好几秒,才用一种有些扭捏的声音笑道:“好冷淡啊,娑由小姐,悟他可是很喜欢你的啊,就算你想杀了他,他也依旧舍不得杀了你呢,真浪漫啊他。”
娑由却依旧只是轻轻的笑,看上去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是吗?你通过夏油君的记忆,得到的是这样的结论吗?”
他先是顿了一下,随即失笑。
青年施施然地站起身来,双手散漫地掩在袈裟的宽袖下,无奈地笑道:“我真的很想亲自杀了你呢,但都怪这里面的家伙,不让人走呢。”
“那你现在无法杀了我呢。”娑由微微眯眼,偏头,任由潮湿的丝掠过自己的眼帘:“如果真的动起手来,我可是有把握趁机接近「狱门疆」解开封印的哦。”
罢了,她的笑声应约而至:“如果不想这样的可能性生的话,我们就保持这样的距离吧,你也该知道了,我确实不是来为五条悟解除封印的。”
她说:“我只要求你立即解除「帐」,除此之外,你是谁,想要做什么,对我来说都没有所谓,所以尽管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