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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影散真现 前路未卜（第1页）

洞窟内烟尘尚未完全散去，那自裂隙透下的柔和光柱中，灰衣人持剑而立的身影显得格外清晰。他气息微乱，但身姿依旧挺拔如松，目光如电，直直落在因神魂消耗而脸色苍白的张远身上。

这目光，与之前在百艺巷听竹轩外，那个夺走“钥匙”、身形消散的灰衣人，截然不同！那个灰衣人的眼神更显沧桑孤寂，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漠然。而眼前这位，目光虽也冷峻，却更多是一种审视与探究，甚至……带着一丝属于活人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张远强忍着神魂的抽痛与虚弱，迎着那目光，心中疑窦丛生。他回想起百艺巷那一幕，那个灰衣人夺取“钥匙”后，身形确实如同青烟般消散，并非遁走，更像是……某种分身或者特殊符箓的效果？

“前辈……”林素问上前一步，将张远隐隐护在身后，对着灰衣人郑重行礼，“多谢前辈方才，重创魔胎，击退那邪修。不知前辈……”她的话语带着试探，显然也察觉到了眼前之人与百艺巷那位并非同一人，或者并非同一“状态”。

灰衣人收回落在张远身上的目光，看向林素问，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金石之感：“吾名，凌绝。与尔等所见“影身”，同属“巡天阁”。”

巡天阁！

一个陌生的名字，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厚重与威严。

凌绝继续道，言简意赅：“彼等所图甚大，这秘境中的古魔之眼不过是其中一环。百艺巷之影，携钥匙前往他处，阻其另一阴谋。吾之本尊，一直在追踪此地。”

影身！本尊！

众人恍然。原来在百艺巷和出现的，只是这位名为凌绝的巡天阁修士以特殊手段凝聚的“影身”，目的就是夺取“钥匙”并引开注意力，而他的本尊，早已潜入秘境，直捣黄龙！这也就解释了为何气息、神态有所不同，却又同源。

“巡天阁……晚辈孤陋寡闻，未曾听闻。”林素问坦言。

凌绝并未解释巡天阁的来历，只是淡淡道：“一群游离于世俗宗门之外，负责监察、清除某些逾界存在的守夜人罢了。”他的目光再次转向张远，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深意，“小子，你很不错。方才那引导镜妖反噬的一手，虽有取巧之嫌，但胆识与应变，堪称惊艳。尤其是你那份意……很奇特。”

张远心中凛然，知道对方恐怕察觉到了自己意念中那丝不属于普通文气的特质。他稳住心神，恭敬道：“前辈过奖，情急之下侥幸为之，不敢居功。若非前辈正面牵制，晚辈绝无可能成功。”

凌绝不置可否，转而看向那魔胎爆炸后留下的焦黑巨坑，眉头微蹙：“魔胎虽毁，但古魔之眼的投影已被引动，核心未损。那邪修（指暗金身影）遁走，必不会善罢甘休。此地不宜久留。”

他话音刚落，众人才注意到，那焦黑巨坑的底部，不知何时，竟缓缓渗出一缕缕极其稀薄、却比之前魔胎气息更加纯粹、更加古老的黑暗气息，如同活物般扭动着，似乎在汲取着洞窟内残留的邪气与负面情绪，缓慢地重新凝聚！

“这东西……竟然还能复苏？”朱守拙倒吸一口凉气。

“并非复苏，是残留的印记在自吸收污秽，若不加以净化或封印，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再生祸端。”凌绝语气凝重，“而且，那邪修定然知晓其他滋养此物的地点。”

就在这时，苏月璃忽然指着洞窟一侧的岩壁道：“那里的地脉……被强行改道了！有一股被污染的灵机，流向更深、更远处！”

众人顺着她所指望去，只见那处的岩壁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隐约能感觉到一股微弱但持续的地脉波动，正承载着那缕古老的黑暗气息，向着秘境未知的深处流淌。

“必须跟上！”林素问决然道，“绝不能让其找到新的温床！”

凌绝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正合我意。不过……”他目光扫过状态不佳的众人，“尔等消耗过巨，前方吉凶未卜。”

他的意思很明显，张远团队此刻的状态，并不适合继续深入冒险。

张远深吸一口气，强行站直身体，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前辈，师姐，我等既已卷入此事，便无半途而废之理。魔胎之患，关乎秘境存亡，亦关乎外界安宁，我等义不容辞！些许消耗，调息片刻便可恢复！”

李慕白、朱守拙、云浅舟虽然心有余悸，但见张远如此，也纷纷咬牙表态，不愿退缩。苏月璃更是轻轻走到张远身边，无声地表达着支持。

林素问看着斗志未泯的同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对凌绝道：“前辈，我等可为一助。”

凌绝深深地看了张远一眼，似乎从他身上看到了某种熟悉的执着，终于不再劝阻：“既如此，抓紧时间调息。一炷香后，出。”

洞窟内暂时陷入了寂静。众人各自服下丹药，抓紧这宝贵的时间恢复力量。张远盘膝坐下，忍着神魂的刺痛，默默运转功法，同时心中与笔仙交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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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天阁……没想到这个组织还存在。】笔仙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与感慨，【看来，彼等的活动，已经引起了真正守序者的注意。这对你而言，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前辈知晓巡天阁？”

【略有耳闻，一个很古老、很隐秘的组织，自称秩序的维护者，具体……等你实力够了自然知晓。眼下，先想办法解决这古魔之眼的印记吧。】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

众人虽未完全恢复，但已具备再战之力。在凌绝的带领下，他们循着那被污染的地脉灵机流淌的方向，进入了洞窟深处一条更加隐秘、散着不祥气息的甬道。

甬道一路向下，空气越来越潮湿阴冷，两侧开始出现一些散着磷光的诡异苔藓，以及一些扭曲的、仿佛痛苦挣扎的人形浮雕。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隐约传来了潺潺的水声，以及一股……浓郁的药香？

然而，那药香之中，却混杂着一丝令人作呕的、与万孽噬心丹同源的邪恶气息！

转过一个弯，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再次屏住了呼吸。

前方不再是狭窄的甬道，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空间中央，是一个更加庞大的血池，池中不再是粘稠的液体，而是翻滚着无数惨白手臂与痛苦面孔的魂池！魂池四周，不再是石柱，而是一座座由白骨堆砌而成的祭坛！

而在魂池的正中央，一株通体漆黑、枝叶如同扭曲蛇躯、顶端盛开着一朵巨大惨白花朵的诡异植物，正缓缓摇曳。那花朵的花蕊处，赫然镶嵌着一颗缓缓转动、散着无尽邪恶与混乱气息的——黑暗眼球！

古魔之眼的印记，竟在此地，依托着这株诡异的魔植，显化出了更清晰的形态！

而更让张远瞳孔骤缩的是，在那株魔植的旁边，悬浮着一面古朴的、边缘有着细微破损的铜镜。

镜中映照出的，不再是周围的景象，而是一片混沌的漩涡，漩涡中心，隐隐浮现出一张他无比熟悉、却又带着一丝陌生的……他母亲林婉年轻时的脸庞！

魂池，白骨祭坛，摇曳的魔植，以及那魔植顶端缓缓转动的、散着无尽邪恶的黑暗眼球！

这景象已足够令人毛骨悚然。然而，那悬浮在魔植旁的古朴铜镜，以及镜中映出的、属于张远母亲林婉年轻时的脸庞，更是如同最尖锐的冰锥，狠狠刺入了张远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