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全城搜捕共谍,你们今儿个不是有行动么?”明丞敷衍地说,“我把他杀了,正好你们浑水摸鱼。”
一想到【国防献金】不知被何人耍了一通,万中庸就恼火,冷笑道:“说的冠冕堂皇。”
“哦,万站长想听真话呐?”明丞素来温和的语气变得咄咄逼人地说,“真话就是北海忍了杀父仇人活了半年多,我也忍了当年出卖我的人半年多,终于忍不住杀白可久为自己报仇雪恨!怎么着,万站长心疼以前的旧部下了?想为他鸣不平么?!”
“你血口喷人,我和一个汉奸叛徒能有什么牵扯!”万中庸断然反驳。
“那你怎么不锄奸?”明丞有理有据地说,“文茵车底被安过炸弹,我被捅过刀子,我和北海两个假汉奸为了伪装身份都被你们军统暗杀过。白可久这个真汉奸,你有什么理由不锄奸!?”
气得万中庸一噎。
在旁边看戏的小宫连忙拉住明丞,做起了和事佬:“弼甫咋又和他吵吵起来了。”
万中庸和明丞之间的龃龉,【醉春烟】小组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并未质疑明丞的行为,反而觉得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而万中庸被几句挑衅就直跳脚,的确有些令人生疑。
明丞冷冷地瞥着万中庸说:“我这人记性好,记恩也记仇,谁对我真好,谁利用我,谁害过我,我心里门儿清。”
沈桉微不可察地愣了一瞬,但很快恢复清明。
明丞这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在沈桉一系听来,是在控诉万中庸当年折磨他和白可久出卖他之事,后来是沈桉接纳了他这个变节者,这是对他的恩,明丞一直记着。
公开闹得万中庸没脸,明丞也是为了表明自己会一直站在沈桉这方,斩断当墙头草的退路,也消除沈桉对明丞的疑心。
而在万中庸看来,这是赤裸裸地挑衅。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们军统的烂账我不感兴趣。”沈桉冷冷地说,“既然明二哥为国锄奸白可久,还请万站长多多帮衬才是。”
明丞随手把杀白可久的钢笔丢给了万中庸。
万中庸刚因为莫燕婉之事欠下沈桉的人情债,不好拂了他的面子,所以才不和明丞纠缠,答应出手两个人帮明丞背了杀白可久的黑锅。
忽然,代舒夭看着窗外说:“有一大群伪警赶过来了。”
“应该是搜捕共谍的那群人。”万中庸得意地说,“我们先撤,远处高楼我早就安排狙击手掩护。”
明丞低头一瞧胡同口,领头的居然是李尔福和沈楠。
“甭急,我认识他们。我去把他们支开你们再撤,千万别开枪。”明丞借口说,“一旦开枪,伪装莫燕婉跳楼自杀的事儿就露怯了,我们也不好脱身。”
沈桉点头说:“那就麻烦明二哥了。”
明丞匆忙奔下楼,绕过莫燕婉的尸体从后门出去和沈楠会面。
“哎呦,二哥儿您大晚上跑哪儿去了?也不回家,让我和福子担心你迷路一通乱找。”
说着,沈楠伸出手臂,走了几步。明丞心头一紧,立马搂着沈楠的肩低声说:“沈桉杀了莫燕婉为父报仇,现在他们和万中庸在楼上看着咱,有狙击手,让福子带人快撤。”
距离他们十几米远的斜对面的阁楼上,卧着一个军统行动小组的年轻人,从瞄准镜里看着沈楠的举动,嘴唇轻轻一抿,食指把扳机勾得愈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