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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第2页)

他典妻求财,是因迷恋上花楼里的王秋娘,想为她赎身,金月奴并不知情,真当以为有丰厚的工钱可以拿才前往松江府的。

谁知到了松江府,才知道自己被典给他人生孩子了,她反抗不过,只能受着屈辱,好不容易寻到时机逃回九江府,还没回到九江府城内,便在郊外遇到了钱赐美和王秋娘。

钱赐美怕她去官府揭他的行为,恶向胆边生,与王秋娘合谋将她杀之,并埋尸郊野。

郊外的荒地荒了数十年,他埋尸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这么没运气,遇到官府要开荒。

官府开荒令一出,次日就有地水师开始勘察地势了。

姚垣没有供出他来,钱赐美觉着颇有运气,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继续与王秋娘双宿双飞,担心一阵,又侥幸地前去官府报名,愿意当垦民,想着到时候趁着开荒,偷摸把尸体转移,未料还是被现了,这才不得不带着儿子与情人逃走。

听到前因后果,姚蝶玉气得浑身抖,嘴皮都白了,恨不能要他当即偿命。

钱赐美不念夫妇之情,和情人残害本妻,官府三审后,钱赐美按无故杀妻罪与合谋杀人罪论处,而王秋娘按合谋杀人罪论处,二人皆处以斩刑。

这罪罚判得合理,可是宣判那日,竟有人怜子日后无所依靠,为钱赐美缓颊,理应宽宥。

晏鹤京当堂拍案恼怒:“宋人言,有罪宽之,未必自新,不能自新,将复为恶,宽宥长恶之人是政教之大患,日后有子之夫,皆可杀妻!且说父为财而杀母,子于此等恶人膝下长大,何以成材?”

此话一出,无人敢置喙,晏鹤京不顾什么人情什么伦理,判罪后即刻写好案卷,快马加鞭,让人上交刑部。

刑部回以决不待时。

事情到这儿,结果应当就定了,但事情不大顺利,钱赐美与王秋娘在即将被处决时,有人一纸状书,把晏鹤京告到了吏部去,说他是衣冠禽兽,强占人妻姚蝶玉。

强占人妻的事儿一出来,九江府忽而热闹不已。

吏部看了诉状,也是难办,一纸公文送到九江府来,让晏鹤京暂且小心行事,切莫惹怒百姓。

传着,还有人传晏鹤京以权谋私,钱赐美的案件会处理得如此迅,是因金月奴与姚蝶玉相识,他是在为姚蝶玉谋私,若非相识者,官府应当会怜悯子无所依而宽宥罪人,就算不宽宥,也应当是秋后才受刑,刑部回下决不待时,也不知那呈上的案卷里是否有添油加醋。

大部分人不是因为可怜钱赐美而愤怒,而是因为为官者假公济私了。

这事儿也传到了京城里,刑部见民情沸腾,不得不缓了钱赐美的刑罚,派人前来重查金月奴的案件。

是谁一纸状书告到吏部去的,想也不用想是谁,晏鹤京的脸阴沉得可怕,姚蝶玉根本没想到会生这种事儿,若是因她的缘故,让钱赐美逃罪,又害晏鹤京受人唾骂,心里哪里能安,她找到吕凭写的离婚书,道:“我、我去说清楚,有这离婚书为证……”

“事已至此,就算有离婚书他们也只会认定是我逼迫吕氏写的。”晏鹤京自嘲一笑,“虽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晏大人……”姚蝶玉像只无头苍蝇,心下对吕凭今次的做法感到失望与不解,他这一举动,所有的矛头都转向了晏鹤京,无意是在削弱钱赐美所犯的罪行。

他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个时候状告晏鹤京。

她想去找吕凭,晏鹤京却不许她出去,一步也不许她离开,更不许宅院里的人嚼舌更,提起市井的传闻。

这种时候姚蝶玉当然不会去计较他的强势,她明白这不是自由受限了,而是外边的骂声太难听,他不愿她去承受那些莫须有的骂名罢了。

钱赐美被判死罪以后,姚蝶玉逐渐恢复了生气,虽然脸还是瘦了许多,但精神饱满,晏鹤京搂住她的腰,鼻尖凑到她的颈窝里嗅了一口香气:“别愁眉苦脸的,我是什么人,这对我来说不算事儿,也不会死,再说了,我有办法解决。”

“真有办法?”姚蝶玉半信不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晏鹤京眼神晦暗不明,意有所指,“只有你骗我的份。”

“我……”

“好了,没事,钱赐美该死的时候还是会死的。”

姚蝶玉默然。

她为金月奴的事儿伤神伤心,瘦了许多,而晏鹤京这段时日,担心她的身子没有吃好睡好,憔悴得胡子茬都生了出来。

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她看了心里疼上一阵,一头投进他怀里嘟囔道:“我相信你就是,晏大人,我没有真正恨过你,这些时日我常在想,如果不是你来了九江府,我连伸冤都无处可伸,可能会因为彻底走投无路而去做些更的傻事。”

晏鹤京听着这似情非情的话苦涩沉闷,慢慢抬起手臂,回抱过去。

这些话指明了她对自己更多的是感激之情,并非是因为爱了,她对他有多少爱意,他拿不准,不过无妨,他不会放手:“小蝶,我这辈子,注定是赖上你了。”

第87章

苏青陆为吕凭状告晏鹤京的事气得牙痒痒:“早知当初,直接把他的案卷送到京城去了。”

晏鹤京喝着酒不说话,苏青陆了一阵牢骚,见他不言不语,闷闷不乐的样子,和温公权相视一眼:“怎么这副模样了,为那些骂声难过了?说来此事你要怎么解决?”

晏鹤京放下酒杯,带着酒气,声音似闷雷:“我如今不便去找人的,你们明日,替我去趟洞溪村,将吕氏请到这儿来吧,就说我有事情与他说。”

温公权心事重重,一个晚上都心不在焉。

看出他有心事,苏青陆应下晏鹤京的话后,问道:“你又是怎的?为情所伤吗?”

“哪里是,我只是在叹碧翁翁不公而已。”温公权吃酒吃红了脸,愤填胸臆,“怎在这个时候,闹出这种事儿来,那吕氏,简直是个绊脚石,配不上姚娘子一点。”

“你这是在为阿京生气,还是在为姚娘子生气?”苏青陆可不知温公权装了什么心事,只是见他为姚蝶玉义愤填膺的样子,心尖儿里怔了一下,胡思乱想起来。

这……这是何时的事儿?不过几日不见面,怎么这温公权就对姚蝶玉有心思了?

他们俩人拢共才见了几次面啊?

胡思乱想之际,余光里看见晏鹤京清醒了过来,下死眼盯着温公权,那两道火热的眼光,似要在他的身上盯出血窟窿来:“我在宣城的时候,你前来把她带走,说有一事要和我说,如今,能说了吗?”

宣城?苏青陆迷糊了,他怎不知道温公权跑去宣城里头,还将姚蝶玉带走了?

温公权眼底的浓云翻滚几下:“你去问徐夫人。”

“你果真与她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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